先冢眉头微微簇起:“大小姐,你不在藏尸岭好好呆着,下山来做什么?”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不过堪堪五尺,生的唇红齿白,就连皮肤也异常白皙,仿佛是玉雕的一般。身上穿了一件碎花短裙,头上扎着数十股发辫,上面挂满了精光闪闪的头饰,显得十分活泼。
“先叔叔,我爹居然擅自把我许配给了蛊门月神教,真是气死我了!所以我才偷偷跑出来找你为我主持公道的。”
先冢闻言大惊:“胡闹!巫蛊两门势同水火,大哥这是发疯了不成?”说着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也是胡闹,外面世道险恶,如果出了事你让大哥跟嫂子怎么办?”
少女嘴一撇针锋相对:“可是,可是我今年才十五岁,还不想嫁人,更别说嫁给素未谋面的蛊门了。”说着说着一双大眼里已经蓄满了泪珠。
先冢连忙口气温和的开始劝解:“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小蛮你是不是听差了?”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个白发少年。
而张子龙也毫不在意,只顾低头品茶当做自己不存在。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门外走进来一个下人:“大人,这是这位客官的金叶子,共计五十六片。”在他手中有个精致的托盘,上面装着一片片金光璀璨的黄金树叶。金叶子外表狭长,看上去十分轻盈。
先冢这才猛地想起屋内还有个外人,接过托盘递给白发少年:“差点忘了还有贵客临门了。这是金叶子,是由黄金提炼制作打造的,工艺精良无法仿造,乃是南疆通行货币,只此一片就可以作价白银一千两。”
张子龙接过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从中抽出一片打量。枝干脉络十分清晰与寻常树叶无二,质地更是软中带硬,抖动起来如锦帕飞舞声音清脆,果然这个做工,就算是楼兰也不一定能仿制。
“如此薄薄的一片金叶子就值白银千两?”
“贵客尽管放心,整个南疆都认这金叶子,就好比你们那边的银票。”
“原来如此!”揣进怀中,白发少年起身告辞:“本来就是为了见先前辈而上演的一出闹剧,怎敢收下银子?不过既然前辈执意如此,那晚辈也就却之不恭了!”
真不要脸!先冢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赌桌之上无父子更无兄弟,再说你凭本事赢的钱为什么不要?安心装好了。”
白发少年点了点头,见对方没有介绍的意思,便只好拱手告辞:“多谢先前辈指的明路,那张某就此告辞不再叨扰了。”
先冢挥手告别,张子龙也就转身离开了内堂。
刚关好门,张子龙就弯腰蹲伏在地上,摆出一副整理长靴的样子。
“先叔叔,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一个手段高明的赌客,跟我倒是很对脾气。说说你吧,就这么跑出来难道不怕大哥担心?”
少女赌气的冷哼一声:“他才不会为我担心!他满脑子都是要化解巫蛊两门之间的间隙,为此居然要把可怜的小蛮卖给蛊门,我才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先冢摇了摇头:“你啊,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巫蛊两门争斗已久双方都大伤元气,如果真的能缓和缓和也不失是个机会。再说我可是听说了,月神教教主的公子潘宇飞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而且还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蛊奇才,未尝配不上我家小蛮。”
少女一听顿时“哇哇~”大哭,抱着先冢的手臂一阵摇晃:“我不要嫁人,我就是不要嫁人~~”
中年汉子连忙安慰:“小蛮不哭,不嫁,咱不嫁还不行么?我这就去找大哥问个清楚。”
……
巫门三尸教,蛊门月神教,这个叫小蛮的姑娘跟那个叫潘宇飞的人。有点意思!
门外蹲伏的张子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起身大步离去。
出了赌坊没走出多远,腹中饥饿的少年在路边小铺买了张肉饼啃着,眼角余光却看到不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被人跟踪了!
眯眼打量张子龙心下苦笑:“看来只是为了图财,并非是先冢派来的人。”因为其中一人与他在赌坊一楼见过面,应该是见财起意。
白发少年边吃边若无其事的观察四周地形。在一辆马车从身边行过时,张子龙猛地加快速度七拐八拐地想要甩开对方,可因为身体贫弱又不熟悉地形,没过多久就被四名青年堵在了一处胡同里。
“各位朋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