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龙却毫不在意,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他昂首阔步的来到张浩然身前双膝跪地,举着盖有兵部官印的公文道:“张都督,末将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征北将军张龙,您,认也不认?”
征北将军在淮国原本是从三品武将,可此时大半国土相继沦丧,现如今的征北将军是实打实的正二品大将,按规格甚至可以与张浩然这个大都督平起平坐。
张浩然不愧是儒门世家,闻言面上没有丝毫不快,可他也没有回答张子龙的问题,反而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为何要回来?”
“心之故乡,彻夜难忘。张都督如果愿意,末将愿意立刻护卫您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死寂!
僵持!
“荒谬!”良久之后张浩然面色肃穆的怒斥一声,“我们张家世袭君恩,如今正值淮国风雨飘摇之时,为……吾岂能坐视不理?”
张子龙据理力争:“公历440年,北方诸多部落联合南下导致明州涂炭,战火燃遍强秦全境,光有史可考的损失就有六千万众,由此导致帝国开始衰败。可即便如此也只换回来七十余年太平。公历515年,北方再次发动兵灾,死伤无算秦国败亡,明州也进入了持续数百年的大骚乱,虽然最后形成了以蒙、唐、淮为首三足鼎立局面,可边境上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张大人,末将虽然生性愚钝不学无术,可自认如今也算遍访古今典学富五车。南北关系之秘钥乃生存本能,这是死局,无人可解。”
张浩然眉头紧蹙已然云里雾里。
秦雨寒却冷声质问:“这位……张…将军所谈之事过于高屋建瓴,须知好高骛远并非吾辈兵家擅长之事。我只想知道,如今蛮族已然攻陷淮国半数领土,可有退敌之策?”
“退敌?”张子龙闻言之后放声大笑,伸手环指一圈脸色微微泛白的将领,“就凭你们这些草包,打到现在连敌人虚实都没摸清楚的废物?终究是白日做梦罢了。”
秦雨寒脸色铁青刚要说话。
“放肆!”那些早已经怒火中烧的将领纷纷怒喝,“竖子找死!”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双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青年。寒光四射、真气肆意间,四面八方的攻击已经把张子龙全身笼罩。
身处风暴正中心的青年没有丝毫反抗,而是目光平静的看向正襟危坐的老者。
“住手!”张浩然拍案而起,“朝廷养着你们,不是为了让尔等对同袍拔刀相向的。”
所有攻击戛然而止,最近的一柄长剑甚至已经距离青年眉心不足两寸处。持剑的将领牙关紧咬:“张都督,此子大言不惭妄图霍乱我军战心,按律当斩。”
“哦?大言不惭霍乱军心?好大的一顶帽子!”张子龙耸了耸肩,抬手拨开面前的利刃,迈步上前与那名将领四目相对,“那敢问这位将军,河对岸的敌人究竟有多少?分数于哪些部落?营房驻扎在哪些城池?敌军主帅是谁?麾下有多少善战将领?他们关系又是如何?”
……
“额!”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那名将领被问的步步后退,额头上也渗出冷汗。
张子龙轻轻摇头潇洒转身,扫了眼屋内众将:“上面的问题你们只要能回答出来三个,张某人就收回前言叩首认错,怎样?”
,!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一个青年将领气不过大声道:“蛮族这次举全国之兵,数量不下百万之众。其中蒙、马扎尔、女真、无恒、铁木尔、游马等六大部族无一缺席。而主帅……自然就是蒙国国主,有着天可汗之称的阿史那烈鹰,毕竟除了他没人能统帅联军。”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方脸阔鼻相貌堂堂,下巴上蓄着短须,看起来多了些青年人没有的沉稳。他刚说完就迎来了热烈的掌声,秦雨寒则微微皱眉。
“啪啪啪~”张子龙也跟着鼓掌大笑,“这位将军倒是会随机应变,应该是武院的高徒吧?”
青年将领面色坚毅,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是又怎样?”
“不下百万?妙啊。最少一百万,万一是一千万呢?说起来也算是不下百万。啧啧!”
“还知道六大部族?看来也算了解过些北地风貌。可他们加起来也只占了草原七成,剩下大大小小的上百部落难道此次都没跟来?不应该啊,淮国富庶独步明州,这么好的发财机会难道他们就没兴趣?”
“阿史那烈鹰,啧啧,那可是自诩天可汗的一代君王,按地位可是等同于淮国的皇帝。你说他会傻到自己率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