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严博森揣来那么多资料,告诉他照片上的男人是生他的父亲。
邱阳盯着严容秋, 他和对方神似的容貌与神情, 奇异的吸引他,流淌在体内的血液一下子涌动沸腾。手里的照片紧捏着不松手,短短的瞬间, 他接受了严容秋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
嗓子紧涩, 邱阳的视线越过窗,模糊的。
邱阳忙抬了抬额头,捧起手边的水杯往嘴边送, 连续吞咽,缓解那种描述不出来的感觉,才转头问严博森:“他去哪里了?”
严博森不忍看他,手背抵在眼前,掩去眸里的一点湿意:“生下你不久之后, 离开这个世界了。”
双性人的体质特殊,尤其对有了身孕的人来说,死亡的风险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任何敢留下孩子的双性人是非常勇敢的而且不要命的决定,其中整个过程需要耗费多少医疗资源的花费,是大部分家庭没办法承受的。
严博森说:“是我对不住容秋,如果不是我把他拉下这条路,他也不会背着我选择独自离开。”
当年严容秋离开时已经有了邱阳,又或许正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才走。
途中严容秋由于身体虚弱晕倒,是老乞丐把人带他带回去照顾。那段时间严容秋和老乞丐落脚的地方是个小村子,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非常有限,严博森甚至不敢想,他怕严容秋早就抱着死的心理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沉默的气氛敲打着两个人的心,邱阳把照片小心翼翼收拾好,问:“可不可以给我?”
严博森说好,目光触及他的脸,避开了又看舍不得移开,看着邱阳怀念起离开的人:“好孩子,你真的很像他。”
“……”
尽管严博森十分希望邱阳跟他回家,他想照顾好这个孩子,弥补十多年来他错失的东西,但邱阳目前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而他以父亲的立场来要求邱阳,是不太站的住的。
“他是我爸爸。”邱阳护着照片,眼神里表露的伤怀和依恋是真,但对严博森,就像秦现给他介绍的身份,他是个大集团的老总,身份地位摆在那,他尊称对方一声严总,敬畏这个人,却喊不出爸爸。
一个眼神,严博森知道邱阳还没能接受他。
半小时后邱阳送走人,抱着小灰靠在地毯,把严容秋的照片展示给它看。
他轻声说:“这是我父亲,小灰,我有家人了。”
邱阳静静看着,小灰脑袋顶的毛有一点湿,它在邱阳怀里趴起后肢,用舌头舔了舔邱阳的下巴,咸苦的湿润。
一天结束,秦现换了鞋穿过玄关,视线习惯性扫向大厅的沙发,本该在那里看动物自然频道的小孩儿不在,往时明亮的光线惨白冷清。
他解开衬衣的扣子向卧室的方向过去,主卧没人,客卧门留了一条缝,里面一片黑暗,借着门外照进去的光,床上隆起不明显的一团,安安静静的,大概睡熟了。
秦现微微俯身,邱阳把整个脑袋都罩在被子里,时间一长会闷着。他放轻动作扯松被子,扯不动,裹在被里的小孩儿显然没睡,把被子抓得死紧,秦现不出力就剥不出闷在里面的人。
他低笑:“装睡。”又哄邱阳出来,手上剥洋葱一样剥开被子,僵持了五六分钟,邱阳没出过声,秦现才意识到小孩的异常。
“阳阳。”秦现正回脸色,三两下把人挖出来,邱阳趴着,他迫使邱阳转过头,整张脸湿漉漉的。
“哥……”
邱阳干涩的嗓音还在颤抖,头都不抬埋进温暖的怀里,淡淡的烟草气息飘进鼻腔,刺得眼泪更汹涌的流淌。
屋内暖气充足,秦现身上唯一的纯白衬衫渐渐湿了一块,布料湿着水就沁到了肌肤上。他把邱阳脑袋按在肩膀前抱紧,拇指和食指放在细长的颈子后摩挲抚捏,等邱阳哽咽歇止,才问他发生什么事。
邱阳手哆嗦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他看了一下午的照片,递到秦现面前,两只眼睛肿如核桃睁不开,眼睛缝里闪着湿润的水光:“我爸爸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一点。
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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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小灯散发着蒙蒙的光线, 邱阳靠在秦现怀里, 手背后覆着对方的掌心,和他一起看着灯光下的已经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