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另一个家庭所看中的东西,而如今,这么困难的凌家,又如何给凌意一个仪仗的承诺呢?同样是女孩,朱婷是在心里觉得对不起她。
“姐,你不必要跟我说对不起。说真的,你能再相信我哥,我感到很意外,虽然他不负责任,很混蛋,但作为他妹妹,我想他好,想我们全家好,很感激你在这个时候能这样对凌家。”凌意握着方向盘,关节处泛着青白。
“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让爸妈担心,我一听到那个数字就心慌害怕,凌意,你跟我说实话,爸妈有说该怎么解决吗?”朱婷看着她,心中的希望渺茫。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凌意看着前面的车尾灯,灯光很红,渐渐模糊变成虚影,她极力抑制想哭的冲动,憋进去说,“你安心养胎,不要管这些事了,孕妇少操点心,对孩子和自己都好。”
朱婷喘息一声,靠回了坐,又陷入了萧瑟秋夜之中。
凌鑫第二天早上才能出院,凌意返回医院时,脚底冻的冰凉,出门那么急,连鞋都穿错了。苏小娟不想回家,就坐在一旁陪着凌鑫,凌建国看着妻儿也不想回家,于是一家四口就愣坐在病房里,看着沉睡的凌鑫。
消毒水味从走廊随风飘进病房,凌意关了房门,走到床脚,背靠着他们。医院的墙体很久未翻新,脱落的墙皮已经不能再垂死挣扎,在那一阵风吹过后纷纷掉落,洒在凌意的脚背。明明这般轻飘飘,凌意却感觉掉下来的是块磐石,让人举步维艰。
“后天就是月底了,你们想好怎么帮他还钱了吗?”
这是待解决的问题,谁都逃避不了,与其他们不说,那凌意就自己问。
凌建国长叹一声气,他实在说不出口。刚才凌意送朱婷回去,他们就商量好了,如果不解决,那就相当于家破人亡,解决了,那最多是家里再累几年,让凌意挑人的条件再降一点。
凌建国不说话,苏小娟只能开口了,一向家里都是她在做主,“我和你爸也是没办法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不能卖的,你嫂子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哥不能和她离婚。”
“你接着说。”凌意深呼吸一口。
“把中联那套房,抵押出去还债。”
凌意心中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了,她胸腔一股酸意,揣在兜里的手紧紧用力捏着口袋。
以前有一次,苏小娟喝醉了拉着她在家里的沙发上说了很多,她说“你是我女儿,我将来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你哥哥我都给了他这么多东西,我不会亏待自己女儿的,那套中联的房子,妈是为你留的,以后你出嫁了,妈就卖了,给你买车,买嫁妆。”
那是苏小娟第一次跟凌意谈她的以后,谈他们对凌意未来的规划,她其实对钱对待遇看的不太重,但苏小娟说的那番话很让她感动,她知道苏小娟是疼她的,就是平常不会表达,但酒后吐真言。她也记得当时自己回了一句“我以后一定养你和爸。”,但苏小娟却摆摆手说道“你妈自己能养活自己,你和你哥好好的不让我们操心就行了,我们有养老本呢!”
可如今,养老本没了,那个承诺也没了,凌意的也心空了,不是因为房子没了而空唠唠,是因为一个允诺终将为成填补一个过错的筹码,而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