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来我听听,究竟有多大的出入?”老夫人勉强喘出一口气,苏皓月赶忙帮她拍背顺气。
“至少有二十万两白银。”
“什么?!”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二十万两?!这个狗奴才狗胆包天!”
向青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是,奴才曾经在钱庄做工,别的不敢说,算术在整个京城,恐怕无人能出我之右。若是老夫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库房查看。”
其实向青虽然算术了得,但是也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算清苏府这么庞大的账目。好在苏皓月早有准备,让他将刘启东所有挪用的款项统统记录在册,所以账目的漏洞他心中其实已经有大概,今日老夫人发话让他查账,他只需要光明正大地去库房里清点一番,就可以回来交差了。
苏皓月见此情景,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咬咬唇,十分为难地开口道:“老夫人,几日前有人将这个信封交给我,我还不信,今日见此情景,恐怕也不得不相信三分了。”
老夫人扶着额头,接过苏皓月递来的信封,拆开仔细一看,勃然大怒地将信封里厚厚一沓的纸条摔在大夫人脸上:“孙秋莲!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大夫人被老夫人摔过来的纸条砸懵了,自她入苏家,老夫人何时这般斥责过她?纸条如雪花一般落在地上,她捡起一张扫了一眼,神色骤变:“这这”
苏若云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迹,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这下事情闹大了。
留不得了
苏皓月面容沉静如水,那些都是别人写给大夫人孙秋莲的抵押字据。放账这种事情,她不方便亲自出马,但是她贪财如命,若是将抵押也写在别人名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这些年,她和刘启东两人狼狈为奸挪用公中的库银,把银子放出去,从而收取高额的利息。这些甘愿去借高利贷的人要么是赌徒,要么就是走投无路的人,若是谁没有按时归还利息或是本金,就霸占别人的田产、妻儿,有时日期没到,他们也会派打手去借债人家中催款,一旦发现这些人没有能力还钱,就施以暴行,将人逼死也是常有的事。
苏皓月知道,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哪怕真的查出了账目的问题,也不过是让大夫人损失一条走狗罢了,并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她暗中托吴贵在赌场探查。吴贵本身就是赌场老手,曾经也借过不少高利贷,让他办这件事当然是得心应手,果然很快查到了重点。也怪大夫人做这些事一直都很顺利,并未被发现过,所以胆子越来越大,她手底下这帮亲信俨然成了京城赌场中实力最雄厚的放账团伙。吴贵顺藤摸瓜,原来赌场中不少人都找这起子人借过钱,因为债条都是一式两份,吴贵收了他们手中债据,统统交给了苏皓月。
苏皓月皱着眉轻声说道:“这些债条上金额巨大,加在一起竟有十几万,我本也以为是别人使的奸计来栽赃大娘,毕竟这么大数额,恐怕就是大娘也不一定能拿的出来借给别人。今天让周青查出账目问题,我才斗胆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莫非是大娘挪用了公中的库银在外放账,中饱私囊吗?”
大夫人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她咬着牙说:“这都是伪造的!都是诬陷!”
老夫人冷哼一声,气的脸色都青了:“诬陷?!没借过钱的人有谁愿意开这么大一张借据只是为了来诬陷你!?这借据上的戳子可都是你的私章,你可是要我当众验章给你没脸吗?!”
苏若云站起身来,柳叶眉微微蹙着,迷人的双眸此刻已经溢满了泪水:“祖母,这事情母亲真的是冤枉的啊!母亲的私章丢失已久,因为这东西寻常也不怎么用的着,所以并未用心寻找。想来一定是母亲身边的人偷了私章,再伙同刘启东狐假虎威,倚仗苏家在外为非作歹,这些事情母亲根本一无所知,请祖母明察!”说着一下子跪在地上,哀痛欲绝的模样。
老夫人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女如今跪倒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多出几丝怜惜,语气也软了几分:“既然你说私章被人偷了,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偷的呢?”
苏若云咬咬唇,犹豫片刻很肯定地说道:“定是金菊这丫头干的好事!”
老夫人想了想,问道:“那个在外院打水扫地的金菊?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她?”
“是,老夫人不知道,她原是母亲身边的二等丫头,只是与那个刘启东早已是珠胎暗结,孽情深种,有一日这两人幽会被母亲撞破,母亲还狠狠责罚了她,将她赶去外院扫地。她定是愤愤不平想要报复,所以偷了母亲的私章,和刘启东在外面做出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