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琰完全没有喝茶的心思,一见苏皓月就单刀直入地表明了来意:“苏小姐,那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苏皓月直接就承认了:“是啊,是我说的,怎么了?有何不妥?”
魏景琰看着她宛如水仙一般美丽静谧的面庞,却连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说道:“苏小姐,你可算是把本宫害苦了。”
苏皓月闻言大惊:“五殿下,您在说什么啊?我不过是向朋友说了那天宫宴上关于偷盗案的事情始末,跟五殿下您有什么关系呢?那天永宁公主气势汹汹地来抓人,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不解释清楚,皓月的名声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你解释这些本宫当然理解,但是为什么要说是我维护了你五妹呢?现在外面谣传我是见你五妹容颜姣好,别有企图,才出言将她从永宁手中救下的!”魏景琰两条剑眉蹙在一起,面上是少有的阴郁。
真真假假
看来这些流言确实给魏景琰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不然他也不会一听到风吹草动就刻不容缓地来找苏皓月了。
苏皓月闻言更加惊讶,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手中的杯子都忘记放下就急切地解释道:“五殿下,那日朋友来家中向我询问此事,皓月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洗脱冤屈,才会跟朋友说了个大概,但是关于你出面维护这一段,我可是只字未提啊!”
“你没说过?”魏景琰也愣住了,他将信将疑地看着苏皓月,在心中暗暗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苏皓月一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抿唇一笑,优雅地将茶杯放回桌上:“五殿下,经过上次的事情,如果说我和五妹妹之间一点嫌隙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我将你维护她的事情在人前披露出来,不正是把她往你身上推吗?这么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魏景琰细细思索着,觉得苏皓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苏浅颜曾恶意栽赃她,按照她的脾性,就算不与苏浅颜势不两立,也应该不会再念及旧情了。这个时候,最希望苏浅颜孤立无援的应该就是苏皓月,可若是误导别人自己与苏浅颜关系暧昧,不就是变相地告诉所有人苏浅颜有自己这个靠山吗?
“所以,殿下,到底是谁在刻意传播,只要想一想这件事对谁的利益最大,答案不就很明朗了吗?”
魏景琰一怔,一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苏浅颜?
难道是她?
因为害怕被苏皓月报复,所以干脆制造流言蜚语,让苏皓月投鼠忌器,就是她的目的。
苏皓月眼波流转,淡淡地又跟了一句:“五殿下,虽然我与五妹不睦,但也要说一句公道话。五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将这件事传播得广为人知。”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谁?”魏景琰眉头深锁,紧紧盯着苏皓月。
“那日在凤临台的宫殿,不过寥寥几人。我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五妹妹没有能力,楚靖王更不用说了,如果说他会去散播流言,恐怕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出来的。那么,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吗?”
“你是说,永宁?!”魏景琰大骇,注视着苏皓月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冷厉起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五殿下,你别忘了,永宁公主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朝堂上的争斗,早已是人尽皆知。说句犯上冒昧的话,太子殿下庸碌,朝臣们常常对他颇有微词。而你以德服人,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谁不对你赞誉有加呢?可是如果让世人知道,你之前一切的表现都不过是在做戏,你其实是一个沉迷女色的伪君子,那么被你愚弄欺骗的世人,又会怎么想呢?”苏皓月神色从容,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魏景琰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
苏皓月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再添油加醋,转而说道:“当然,这些都是臣女的猜想,信不信全在殿下。”
与魏景琰这样多疑的人交流,一定要把握分寸,如果太冒进,反而会让他猜忌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点到为止,不把话说死,留一点余地让他自己去思考,最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果然,魏景琰听了苏皓月的这一段有理有据的分析,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像他这样习惯了明争暗斗的人,本来就会下意识地把人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但是他还是没有将这种怀疑完全表现出来,而是换了一张看似平淡的笑脸,悠悠地对苏皓月说道:“苏小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因为忌恨皇姐当日对你的刁难,所以才兵行险着布了这个局,再特意说这一番话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