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难听的,姐姐别介意啊。自从那次的巫蛊之术后,祖母就一直对你不冷不热的,幸好父亲体恤,才把你接了回来。现在加上五妹在祖母面前又哭又闹,花言巧语地把事情的责任全部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在祖母心里,对你的信任早已跌至了冰点,又怎么会替二姐你撑腰呢?”
苏若雨自然知道苏浅汐说的都是实话,她的眼皮跳了跳,没有反驳。
“所以说,眼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二姐你要力挽狂澜,五妹惨,你就要比她更惨,只有让祖母对你动了恻隐之心,这件事才会有化解的可能。”
“比惨?靠谱吗?”苏若雨将信将疑。
“这是眼前唯一的办法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你能让祖母亲眼看到五妹对你造成的不可磨灭的伤害,那么祖母自然就会体谅你在一时气急之下打五妹的那一耳光了。到了那时,你再向祖母解释当时你绝不是故意要将她推下水,而是五妹先恃宠而骄,以下犯上,还仗着五殿下对你这个嫡姐不敬,那么,事件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祖母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苏浅汐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是她挠我的那一下,刘大夫已经检查过了,说不会留疤啊。”苏若雨又拿起镜子看了看,脸上的伤口敷了药,止了血,连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没有大碍。
“是啊,姐姐,要是想让祖母站在你这边,至少,五妹对你做出的恶行,要跟你差点失手杀了她腹中的皇嗣罪责差不多。这样一来,你的所作所为,就会变成情有可原了。”苏浅汐循循善诱道。
苏若雨一咬牙,狠狠心说道:“不然,翠竹你再在我脸上挠一下,到时候我就说是苏浅汐挠的。”
翠竹一惊,连忙跪下说不敢。
苏浅汐瞪大双眼,阻止道:“二姐,你疯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多疼啊!而且,有刘大夫在,他医术高超,肯定一眼就能分辨出新伤和旧伤。到时候你诬赖不成,还白白受罪,不值当!”
“那,那怎么办?”苏浅汐的话让苏若雨心头一暖,她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漠视的庶妹还挺关心自己的。于是她渐渐放下了警觉,完全把苏浅汐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二姐,我有一个办法,说与你听,但是用不用全在你。”苏浅汐卖足了关子,这才缓缓说道:“我的情况二姐你是知道的,身份卑微,命如草芥。自从咱们家走下坡路以来,我就一直担心自己会被家族舍弃。到了那时,恐怕我只有毁了自己这张脸,没了任何价值,才能得以善终。我想好了,即便是被送入寺庙青灯古佛独守一生,也好过任由别人欺辱践踏。”
说这句话时,苏浅汐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身子却微微颤动着,仿佛是极力忍耐着巨大的悲痛。
一个女子,不得不用毁容的方法来保全自己,是多么地无奈和凄凉。
“但是不怕二姐笑话,要真的让我拿刀划花自己的脸,我又实在下不了手。所以,我拖人四处打听,终于求得了一种奇药,名叫化骨膏。”说到这里,苏浅汐从袖中将一个青色的瓷瓶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苏若雨看着这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她满面惊恐地问道:“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这药膏的用处可大了。”苏浅汐笑笑,打开瓶盖,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在没有愈合的伤患处涂抹此药,半个时辰内,即可令皮肤溃烂,最神奇的是,连一丁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若雨看着面前这个语笑嫣嫣的女子,却不禁背脊生凉。
“二姐,你若是往脸上抹上一丁点,五妹的罪名可就坐实了。”苏浅汐笑眯眯地说道:“看见原本那么一张美丽的脸蛋,被五妹亲手毁掉了,祖母就算再偏心,也不可能再责怪于你。二姐,你说对吗?”
“但是但是,我的脸”
苏浅汐面色一改,突然板起脸来,严厉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二姐你还关心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什么?脸毁了,可以慢慢治,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孰轻孰重,二姐你自己掂量吧。”说罢,她一扭头,似乎是动了气。
苏若雨从她的话中,窥探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即使用了这药膏,她的脸也有治愈的希望。
苏浅汐秒了苏若雨一眼,知道她在犹豫,便打算逼一逼她。
于是苏浅汐不由分说,将瓷瓶盖上,重新收到袖笼里,站起身说道:“既然二姐到现在都执迷不悟,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就走,省得二姐以为我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