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花?”苏皓月将书本合上,放到了一旁,皱起眉头说道:“她不是消停挺长一段时间了吗?怎么又想起找我来了?”
“可不是嘛,要奴婢说,小姐您就别去得了,反正三夫人找您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紫鸢连忙道:“干脆奴婢就说您病了,帮您回绝了吧。”
苏皓月想了想,摇摇头:“不行,我恐怕还是得去一趟。”
“为何啊?明知道是龙潭虎穴,却还要去走一遭?”
“龙潭虎穴?你也太高看她了。”苏皓月嗤笑一声,转而解释道:“这其一呢,自然是二哥的缘由。李玲花再不好,也是二哥的亲娘,我总不能毫不顾忌二哥的颜面吧?”
“这其二呢,就是现实的考量了。自从大伯父出事后,祖母已经是日薄西山了,现在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不过用参汤勉强吊着性命罢了。你想,祖母一旦驾鹤西去,那苏家的大权不就是掌握在二哥手中了吗?那么李玲花的禁足令,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了一纸空文。”
“小姐是担心,老夫人走后,家中无人再能约束三夫人,所以现在想趁着这次机会和她修复关系?”紫鸢猜测道。
苏皓月随意拿了一颗葡萄塞入嘴里:“我跟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此时想要修复关系,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没有必要让关系继续恶化下去。这次去了,咱们也能探一探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紫鸢想了想,点点头:“好,那奴婢即刻就去回了绿蔓,她现在还在咱们院子门口等着回话呢。”
“不忙,且让她等着吧。”苏皓月狡黠地笑了笑:“过会儿再去回也不迟。”
紫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会意地笑道:“奴婢知道了。”
等到苏皓月慢悠悠地梳洗好,跟着绿蔓到了李玲花的院门口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夫人,三小姐来了。”绿蔓站在门口,脆生生地通报道。
“让她进来。”屋里传出了李玲花的声音。
苏皓月迈开腿,朝屋子里走去。
只见李玲花端坐在上首,面上隐隐有些等得不耐烦的表情。但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苏皓月恬静的面颊时,又极快地掩去了这一抹情愫,露出了笑容:“皓月,来,坐。”
“谢三婶。”苏皓月行了一个礼,不慌不忙地坐下:“不知今日三婶请我来,是有何要事呢?”
“唉,你说笑了,我一个深闺妇人,又能有什么要事?不过就是儿女的那点事罢了。”李玲花一改往日的泼辣跋扈,活脱脱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皓月啊,我知道你和智儿关系一向不错,在他的仕途上,你也确实帮了不少忙。我作为智儿的母亲,你的三婶,却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是我的疏忽。”
说罢,她从桌匣的抽屉里取出一对珍珠步摇,笑吟吟地想要塞到苏皓月的手中。
苏皓月条件反射般地往后躲了躲,摆着手笑道:“三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谢不谢的,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皓月,这不过是三婶的一点心意罢了,你就收下吧。”
苏皓月目光沉静如水,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三婶,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东西我却万万要不得。我对二哥的那些帮助,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三婶不必放在心上。”
她又不傻,明知道李玲花不安好心,怎么可能还收她的东西?万一收下之后,李玲花转头诬赖她偷盗,她去找谁说理去?
虽然这样揣测一个长辈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还是一个妄图坑害她多次的人,跟这种人打交道,不必讲什么纲常伦理。
“哟。”李玲花的笑容有些讪讪的:“皓月这还是信不过三婶啊。”
“三婶,您言重了。”苏皓月面色不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皓月效劳的,尽管直说。”
当然,答不答应就不一定了。
李玲花听了这句话,面上的神色才稍稍好看了些,她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既然皓月如此善解人意,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地兜圈子了。”
“皓月洗耳恭听。”
“实不相瞒,我在院子里养了这么多日,也算想明白了很多,到了我这个年纪,未来的路基本上一眼都能看穿了。我自己这辈子,算是就这样了,只是儿女这边,我还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
苏皓月挑挑眉,这怎么跟交待遗嘱差不多。就算李玲花要交待后事,也不该找她这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