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了。
“是是是,要论大梁最杰出的英才是谁,非王爷莫数。”
这可不是苏皓月恭维即墨寒,而是实打实的大实话。皇帝的信任和器重只是表面的东西,若即墨寒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横着走呢?
即墨寒对苏皓月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了,但是直至现在,苏皓月都没弄清楚即墨寒掌握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京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第一个得知消息的并不是掌管京都的官员,也不是遍布耳目的三位皇子,而是即墨寒。
“话说回来,我倒真是对这个叫稚奴的女子很好奇。若有机会,我定要与她促膝长谈,一醉方休。”
“嗯,一定完成你的愿望。”即墨寒淡淡地说:“还有,你和苏智闹矛盾了,是吗?”
苏皓月唇角的笑容凝固了。
刚说他消息灵通,这不,验证了嘛。
只要是他想知道的,哪怕你躲在自己家中的角落里嘀咕了两句,都能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他的耳朵里。
“嗯,二哥他怪我没有把齐北亭的事情告诉他。”
“你是不是怀疑这个送上门来的人?”
苏皓月想了想,说道:“怀疑倒也谈不上,只是心里觉得有些没底。再说,二哥对三叔父的事情又那么敏感,我怕他一下子激动地丧失了理智,受奸人蛊惑。”
“那不还是怀疑他吗。”即墨寒倒是和苏皓月的观点一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确实可疑。你倒也不必担心,我先让人去湎州查探一番吧。若他真有问题,应该也还来得及制止。”
“有王爷相助,我自然能安心了。”苏皓月笑着道。
转头朝窗外看去,天色已晚,也该回府了。
面前的棋盘上,白子黑子绞杀在一起,战局激烈。旁边香雾缭绕,茶杯中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对面的男子面容绝美,气质冷峻,望向她的眸子却仿佛隐藏了浩瀚星辰。
苏皓月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站起身:“王爷,我该回去了。”
即墨寒微微一滞,心中溢出了点点失落:“好吧,我送你回府。”
“王爷,语气为何如此颓丧?我只是要归家,又不是要出家。”苏皓月打趣道。
即墨寒却认真地说道:“就是啊,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真该早些把你娶进府,这样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话中有话
苏皓月刚刚迈出去的步子一缩,听了他突如其来的情话,不免脸颊发烫,她没好气地横了即墨寒一眼,继续朝门外走去。
这人,明明看着那么冷淡,说出来的话怎么跟他的形象反差这么大呢?
回了苏府,苏皓月梳洗一番之后便就寝了,可镇东将军府却还是一派鸡飞狗跳的热闹景象。
陆冰冰把自己屋子里所有名贵的瓷器全砸了,穿了一整日的粗布衣衫被她扔在地上,上头满是鞋印和瓷器的碎渣。
她哭得歇斯底里,丝毫不顾及形象。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没了,完全是生生地扯着嗓子干嚎。
婢女白兰瑟缩在角落里,被陆冰冰疯狂地举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印象中,她家小姐即便是在盛怒之下,也依旧会记得大家闺秀的仪态,再生气也不曾露出过此刻这宛如乡野村妇的模样。可想而知,她家的小姐今日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陆唯风脚步沉着地走进来,一见满屋的狼藉,和依旧在哭嚎的陆冰冰,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你要哭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还嫌今日丢人丢的不够吗?”陆唯风的语气中是少有的严厉。
这个妹妹,实在是被父母惯坏了,完全不懂得何为隐忍,遇事只晓得横冲直撞。碰到苏皓月和即墨寒这两个硬钉子,怎么可能不被碰得头破血流呢?
陆冰冰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用一双怨毒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哥哥,咬牙切齿道:“现在倒会来教训我了,苏皓月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教训她呢?!”
陆唯风面上的肌肉一僵:“你不要搞错了,罚你游街的是楚靖王。”
“要不是她苏皓月狐媚,王爷怎么会偏帮她来罚我?!都怪她,全都怪她!”陆冰冰右拳紧握,狠狠地锤在雕花楠木的梳妆台上,仿佛是魔怔一般,恶狠狠地说道:“她竟敢害我至此,我一定要杀了她!不把她大卸八块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