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回过头,只见碧汀瞪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轻轻冲她摇了摇头。
好在,其他几个嬷嬷的注意力全都在走进来的小厮们身上,并没有看见她们的眼神交流。
苏皓月面不改色,慵懒地靠坐在太师椅上,被小厮们抬了出去。
见她们出来了,绿蔓第一个冲上前来,抓着负责搜身的其中一个嬷嬷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那嬷嬷嫌恶地甩开绿蔓的手,转过身来冲苏智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答道:“二少爷,奴婢刚才仔
仔细细检查过了,三小姐和紫鸢姑娘、碧汀姑娘的身上并无任何可疑物品。包括她们随身佩戴的香囊、荷包,奴婢也都打开看过了,里头装着的东西都在这儿,都是些寻常的草药,像是冰片、艾叶、薄荷什么的,您可以让大夫查探一二。”
绿蔓闻言,犹如五雷轰顶,顿时瞠目结舌,脸色惨白。
正在这时,竹洺也带着人回来了。
“少爷,奴才刚才把望月阁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只差掘地三尺了,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绿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六神无主,浑身发抖。
苏皓月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既然什么都没找到,我的嫌疑也算洗清了。二少爷,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苏智的身躯蓦地一震。
“二少爷”三个字落在苏智的耳朵里,宛如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明明昨天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事情会在一天之内变得如此糟糕?
母亲莫名其妙地离世,凶手还未找到,妹妹又要与他断绝关系。
此刻的苏智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痛苦,他的踌躇满志,他的满腔热血,都在那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苏皓月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问了。她冷冷地瞟了一眼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绿蔓,扬起下巴,一字一句道:“绿蔓,你身为丫鬟,胆大包天,公然诋毁于我。既然你也说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好,今天若不好好地惩治你,往后只怕大家都会以为我好欺负,可以任人诋毁。来人,即刻将这个不知
天高地厚的贱婢拖下去,拔了她的舌头,赶出苏府!”
绿蔓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她连滚带爬地爬到苏皓月的脚边,拉着她的裙摆哀求道:“三小姐!奴婢错了,都怪奴婢信口胡说,错怪了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皓月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腿,不偏不倚地踢在绿蔓的肩上,将她踹翻在地:“还不将她拿下!”
“是!”
门外的家奴们一拥而入,扯起绿蔓的两条腿,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拖了出去。
绿蔓歇斯底里地惨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苏皓月才转过头来,对周兰湘说道:“娘亲,咱们回去吧。”
周兰湘点点头,站起身来,刚打算安慰苏智两句,想了想,欲言又止。
紫鸢赶忙上前,收拾好自己的香囊,将它重新放回怀中。
苏皓月挥挥手,一直候立在一旁的小厮立刻走上前来,抬起苏皓月将她送回了望月阁。
周兰湘也跟着她一块儿回来了,等小厮们退下之后,她才急忙抬起苏皓月缠着绷带的腿,关切地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受了伤都不告诉娘一声?怪不得你说这几日忙着文社的事儿,不得空来向我请安,竟都是唬我的!”
苏皓月尴尬地笑笑:“我这还不是怕娘亲担心,才没告诉您嘛!放心吧,一点儿小伤罢了,再有几日都该好了!”
“胡说!路都不能走了还叫小伤?再说了,不管是大伤还是小伤,你都不应该瞒着我啊!”周兰湘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哎!算了算了。这几日你可千万要担心,伤了筋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留
下了后遗症,成了个跛子可怎么得了。”
“娘,您想多了,不会的,就是普通的扭伤,没那么严重。”苏皓月连忙安慰:“而且霍大夫也来给我看过了,药也开了,霍大夫都说问题不大,您就别担心了。”
“哦,霍大夫来过了?那就好”周兰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没过多久,她两道如雨中远黛的柳眉又皱了起来:“皓月,今日的事你二哥是莽撞了一些,但是事关他的亲娘,他一时失了分寸,也是有的,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呢?就算是你气他不信任你,也断断不能说出恩断义绝的话来啊”
“娘亲,这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