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出手伤了苏小姐呢?”周发继续盘问道。
“大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苏家是卖国贼,人人都可打得,都可杀得!”李桂三恶狠狠地看向苏皓月:“若不是她爹利欲熏心,勾结外敌,我们西疆的战事怎么会失败?!我伤了她一条胳膊算是便宜她了。”
这时,府衙门口已经聚拢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人们好奇地张望着,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面对他的辱骂,苏皓月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冷一笑:“那就是说,你对于擅闯民宅并且谋害本小姐的罪名,供认不讳,是吗?”
李桂三愣了一下,低下头暗暗发憷。这个苏小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一般人在面对这样的羞辱时,不都是据理力争,恨不得吵个脸红脖子粗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吗?怎么她对这些倒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抓着伤了她的这件事不放?
只消一眼,苏皓月便洞悉了李桂三心中所想。
想牵着她的鼻子走?做梦!
只要她开口为自己的爹爹争辩,李桂三就会联合外头看热闹的百姓,利用他们对苏家的误解连她带苏家都骂个狗血喷头。到那时,和民族大义这件事相比,她遇刺不过是微不足道,说不定百姓们还会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周发再在中间和一和稀泥,用一句“犯不得众怒”就能轻松把她打发了。
哼,她苏皓月是这么容易被糊弄的人吗?随便李桂三怎么说,她都充耳不闻,只咬死遇刺一件事,非整死他不可。
李桂三沉思了片刻,故意梗着脖子叫嚣道:“是!是我干的!你爹是逃兵,是叛徒,你也好不到哪去!天天沽名钓誉,抛头露面,京都的风气都被你带坏了!你本来就该死!”
紫鸢听李桂三竟敢这样侮辱自家小姐,恨不得当场拿刀捅死他。
碧汀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小姐自有办法。
“没想到,一个住在偏僻郊外村里,靠糊纸伞为生的人,竟对本小姐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苏皓月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坐在太师椅上,像是自言自语道:“唉,本小姐的名气有这么大了吗?”
周发见苏皓月迟迟不上套,也懒得再应付她了。
他挥了挥手:“来人,把李桂三带下去,关进牢房,好生看押!”
“慢着!”苏皓月扬声制止道:“周大人,既然他已经认罪,按照律法,应该如何处置他呢?”
周发答道:“痛打三十大板,关押三个月。”
“好!”苏皓月一拍桌子:“就请周大人行刑吧!”
“现在?”周发吃了一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周发顿了顿,转身坐回堂上:“就照苏小姐所言,行刑!”
“周大人,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苏皓月挑挑眉,转头看向周发,笑得一脸无害:“他们闯进我
苏家的铺子里打砸抢掠,给我苏家造成了数额巨大的损失。不过,既然他说他只是个手艺人,让他赔是赔不起的,我也就不为难他了。只是一条,这板子,该由我苏家的人来打!”
李桂三惊恐地瞪大眼睛,这苏小姐是安了把他弄死的心啊!
周发看了一眼李桂三,又看了一眼苏皓月,有些为难地道:“苏小姐,这只怕不合规矩吧?”
“既然周大人要跟我谈规矩,那好吧。”苏皓月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道:“紫鸢,把竹影文社被他们洗劫毁坏的损失清点一下,一个时辰之内报给我,我和周大人在这儿等着。”
“是!”
李桂三一听,不干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凭什么把账都算我头上?”
“本小姐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放心,今日擅闯文社的至多不过三十人,就把损失平均分成三十份。其他人的我都免了,只有你。”苏皓月俯下身,笑得白牙森森:“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小姐,还有您的医药费,汤药费,都得算进来吧?”紫鸢提醒道。
“那是自然。”苏皓月看了一眼伤口,说道:“南峰,你照着他刚才说的位置去一趟,看看他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都搬来。哎呀,光是他们今日推到的那扇百年红木门就值个百两,恐怕还是不够,这样吧,干脆把他老婆孩子一并抓来,若是财物不够,就拿他妻儿来抵债。”
李桂三这次是真的感到害怕了,他冷汗直下,目光在围观百姓之中搜寻着,希望能看到陆府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