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奴眼疾手快,从地上爬起一把抽出一旁挂着的长剑扔给了魏景华,大喊一声:“殿下,杀了他!”
魏景华下意识地接过,已经被逼到绝处的他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
魏景华也是从小习武,又受过名师的指点和训练,武功自然不赖。
只见他挥舞着长剑,使出全身力气一箭朝即墨寒的胸膛刺去。
可谁知即墨寒反应极快,脚步一撤便侧身轻松避开了。魏景华一时没收住力道,锋利的长剑竟误伤了站在即墨寒身后的稚奴。
稚奴捂着被剑锋穿透的胸口,吃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一脸错愕的魏景华。
“稚奴!”魏景华大喊一声,连忙抽回穿透她心脏的长剑。
即墨寒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瞧着这一幕,似乎并不打算打扰他们。
稚奴嘴唇微张,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渗出。
她体力不支地栽倒在地,魏景华惊呼一声,连忙向她的方向奔去。
即墨寒还以为他是要去扶起稚奴,可没想到,魏景华竟然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越过她的身体就夺路而逃了。
稚奴倒下的位置正是军帐门口。
这下,外头的士兵亲眼瞧见魏景华跑出军帐,他抗旨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要不是直接在军帐中杀了魏景华只怕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即墨寒早就动手了,哪还会跟他废这半天的话。
即墨寒眯起眸子,顺着他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稚奴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那一刻她甚至觉得,魏景华就是故意要杀了她,才好迷惑即墨寒为他自己争取逃跑的时机。
她惨然一笑,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急速地流逝。
渐渐的,她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衣,气质儒雅的男子。
那男子款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楚楚,我不是嘱咐过你要好
好活着吗?”
楚楚。
世间,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她。
“北亭?”稚奴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
“小傻瓜,我来接你了。”
“我骗了你”
“嘘,别说话。”面前的齐北亭还是与她初次相识的模样,白皙的面庞,笑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睛会微微眯起。每次他看向自己时,眼睛里总是溢满了柔情。
“楚楚,跟我走吧。”
“去哪?”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稚奴痴痴地望向齐北亭,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胸口的剑伤好像也不那么痛了。
她追随了魏景华半生,为他鞍前马后,为他殚精竭虑,她原以为魏景华就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可没想到,临死之际,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个一身书卷气的白衣少年。
明明她曾经那样深重的伤害过他呀!
稚奴终于释怀了,她牵着齐北亭的手,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她看着他,重重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衣护卫高喊着焦急地闯入了军帐:“殿下!”
帐中空无一人,他并没有找到魏景华,却在撩开帐帘的那一瞬间发现了稚奴的尸体。
稚奴睁着眼睛,瞳孔已经涣散了,可她的面上却带着沉醉而诡异的笑意。
她的身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而她,早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