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儿闻言,松了一口气:“澜公子果然聪明绝顶,绝非人云亦云之辈。”
“不过,无风不起浪。你与邵家确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得到你青睐的并非邵大人。”苏皓月勾起一侧的唇角,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是邵大人的公子,邵潼。苒儿姑娘,我说的可对?”
苒儿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在苏皓月说出这句话时,猛地攥成了拳头。
她一改刚才的温和端庄,像一只被人踩到痛处的母猫,紧紧抿着唇,在苏皓月和即墨寒的面上来回扫视着。
过了好久,她才淡淡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唇角升起一抹弧度,言语中满含嘲讽地说道:“这谣言还真是越传越邪乎了,不知澜公子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笑话呢?”
“是不是笑话,苒儿姑娘心里清楚。”
苏皓月将桌上的一碟点心推到苒儿的面前,放软了话里的语气:“苒儿姑娘放心,我说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恶意。”
惧内的官少爷
苒儿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下来,她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依旧强撑着没有松口:“澜公子,这件事恐怕真的有误会。我与邵公子确实有过几面之缘,但也就是仅此而已,又何来的青睐一说呢?”
苏皓月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说道:“苒儿姑娘,你早已知道袁老七是邵潼的夫人薛柔儿派来的,所以才在逃过一劫之后,大摇大摆地来衙门,为的不正是在薛柔儿的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吗?”
其实在苏皓月第一次从袁老七的手中救下薛柔儿时候,她就察觉到这个女子不简单。她虽然表面看着十分慌张,但是她的眼底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静,仿佛她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完全是装出来的一样。
苏皓月清楚地记得,在她和即墨寒一同出现时,苒儿看即墨寒的眼神中没有其他女子初见即墨寒时常有的惊艳。这惊艳并不是说天下的女子都是无脑的花痴,而仅仅只是姑娘们在见到美的人,美的物时,自然流露出来的赏心悦目。
可当时,苒儿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即墨寒一眼,就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苏皓月的身上,甚至连片刻多余的停留都没有。
于是,苏皓月当即断定,她一定深深爱着某个男人。
这个男人早已占据了苒儿的整颗心,让她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女子在陷入爱情时,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前世的苏皓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后来袁老七在苏府没能忍住折磨,最终吐了口,交待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常年混迹在街头的无业游民,之所以假扮富商意图强掳苒儿,都是邵潼的夫人薛柔儿指使的。
苏皓月再一联想起苒儿那日毫无波澜的双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苒儿早就猜到了袁老七的来头,她之所以将计就计,甚至扬言要跳河,无非是因为她想把事情闹大,好传到邵潼的耳中,让邵潼知道,夜夜与他同床而眠的薛柔儿是一个多么歹毒的女人。
说到底,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薛柔儿狠辣跋扈,而苒儿却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善良。
果然,只见苒儿面上一直维持着的温柔像一张破碎的面具,在刹那间四分五裂。她冷笑一声,说道:“这都是邵志清告诉你们的吧?”
苏皓月偏着头笑道:“这不重要。”
“呵”苒儿扬起的红唇,在此刻暖阳的照耀下愈发地娇艳了。
“是啊,不重要”她扬起面庞自嘲地苦笑一声:“我一介江湖歌女,却妄想嫁给知府的嫡公子,薛柔儿因此对我痛下手杀手,也是理所应当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苒儿这次不再隐藏眼神的锐利,她直直地逼视着苏皓月,恶狠狠地说道:“我为了邵家付出了全部,为的不过是光明正大地待在邵潼身边,哪怕是个妾呢?可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请求,薛柔儿那个妒妇都不肯同意!你说,我如何能甘心?!”
“她派人来害我,我却只能用这样可笑的方式来反击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恨吗?!”苒儿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死死咬着下唇,齿间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苏皓月却只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又怎知是薛柔儿不同意邵潼纳妾,而不是邵潼自己不愿意纳妾呢?”
苒儿愣了愣,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可以肯定,在中间搞鬼的一定就是薛柔儿。”
“为何?”
“薛柔儿嫁入邵家这些年来,邵潼的身边连一个丫头都不能留。可试问全天下,哪家的公子老爷不是三妻四妾,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