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紧握的拳头稍稍松了一些,他沉默了半晌,目光阴骘地说道:“行了,今日就先这样吧,什么
事以后再说。”
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昭昱见陛下似乎不想再提和亲一事,也就识趣地不说了。他望向一旁的魏景鸿,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宫外,即墨寒紧紧扣着苏皓月的手腕走了一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皓月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即墨寒却不答话,只顾着快步朝前走。他原本就自带生人勿近的气质,此刻浑身上下更是弥漫着刺骨的寒意,那种显而易见的危险和愤怒,即便隔着几十步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路上遇见的宫女太监一见他,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了这位阎王。
出了宫,乘上马车,即墨寒坐在窗边,侧着脸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苏皓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在一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平息即墨寒的怒气。
谁知即墨寒却突然扯过她的胳膊,凑近,仔细瞧了瞧,只见她纤弱的手腕上隐隐透出红色的淤痕,显然是因为他刚才拽她时用力过猛导致的。
即墨寒原本滔天的怒火瞬间转化成了愧疚和心疼,他抬起眼眸看向苏皓月,低声说道:“疼吗?对不起。”
“不必道歉,我没事。”苏皓月笑笑:“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我都被吓坏了。”
即墨寒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臂将苏皓月揽入怀中,温柔地说道:“我不是冲你发火。”
“我知道。”
“皓月,你是我的。”即墨寒俯下身,在她的额上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吻,像是宣示主权一般:“你放心,那小子我来解决。”
说罢,他还恶狠狠地加了句:“敢觊觎我的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早知当时在湎州就该直接杀了他。”
苏皓月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你也还记得在湎州那次?”
即墨寒闷闷地嗯了一声。
苏皓月坐直身体,收敛起笑容认真地问道:“那你觉得昭昱会不记得吗?他当时可是直接被你掀翻在地了,按理来说应该对你印象深刻才对。可他今日在殿上为何刻意隐瞒在湎州那次的相遇,反而要装作不认识我们的样子呢?”
即墨寒想了想,回答道:“他一个异国王子,三番两次乔装打扮混入大梁民间,或许会引起陛下的猜忌,认为他居心不良。”
“哦,那倒也是。”苏皓月点点头:“可惜我们没有证据,不然我们就可以去向陛下披露此事。”
“有证据也没用,国与国之间相互安拆探子奸细,以此来打探别国的情报,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是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说而已。”即墨寒说道:“北漠这次派遣王子来大梁谈和亲,这是一次友好
的外交行动。送去一个女子就可以换来几十年的和平,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牺牲一个女子,就一定能换来和平吗?昭昱不过是王子,他若是没有坐上王位,一切还不是白搭?”
“不,他就是下一任的北漠之王。”即墨寒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他父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啊?!”苏皓月微讶。
“嗯,其他的都是公主。”
“怪不得陛下会对这个昭昱如此重视呢!这样一来,大梁女子一嫁过去就是板上钉钉的北漠王后啊!”苏皓月恍然大悟。
“嗯。”即墨寒微微颔首:“只要大梁王后在一日,大梁与北漠就永远不会发生战争,这一点才是陛下看重的。”
你是不是未曾娶亲
“王爷,若是北漠王唯一的儿子死在了大梁,他即便孤注一掷,也会向大梁发动战争,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苏皓月理智地说道。
让她去和亲,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总要寻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总不能因为他们的一点私人恩怨就不顾百姓的死活,置两国于战火之中吧?这也太自私了。
可即墨寒却冷冷一挑眉,吐出四个字:“我不在乎。”
苏皓月哑然。
“和亲这法子是那老头子答应的,与我无关,天下人的性命更加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我只在乎你,谁要跟我抢,我就要他死。”即墨寒说这话时眼角的寒芒让苏皓月清醒的意识到,他没有在开玩笑。
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