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忙活着,将向青送进了雅间,那人也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苏皓月把碧汀叫了回来,就在隔壁的雅间里等着。
碧汀坐在窗边,朝外看着西晴湖,脑海中思绪万千。
向青挺身而出替仙娥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开水,这一幕在碧汀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
想着想着,她觉得左边胸口像是被大石块压着,沉得她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碧汀手脚冰凉,仙娥和她一样,都是女子,难道自己对女子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可若非如此,为什么在见到向青和仙娥眼波交流的时候,她会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涩涌上心头呢?
碧汀双手攥着胸口的衣襟,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苏皓月注意到了碧汀神色不对,便出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碧汀一怔:“奴婢奴婢”
“碧汀,你今日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
“王妃,奴婢真的没事。”碧汀深吸一口气,想挤出一个微笑,眼泪却不听话的夺眶而出。她慌忙用手揩去,不敢和苏皓月对视。
苏皓月见她这模样,也不好再逼问,只是柔声劝慰道:“你这个年纪,多半是为情所困,这是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一道坎。但是你要记得,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就把这一段伤痛当作人生阅历,相信我,你的伤痛很快就可以痊愈。”
“奴婢,奴婢只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碧汀带着哭腔小声地说道:“就像一个怪物。”
“每个人本身就是与众不同的,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呢?”苏皓月微笑着说道:“只要你的不同没有伤害到别人,就没有人有任何资格指责你,同时,你也要学会去接受这样的自己。”
“如果你认为,这种差异能让你感到快乐,你就勇敢地走下去。你的人生要怎么过,决定权在你的手中,不要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
碧汀睁着懵懂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苏皓月:“可以,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苏皓月粲然一笑,将她的手掌握成拳头,贴在她自己的胸口上:“由心出发,听从你内心的声音,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碧汀感激涕零,刚想说什么,却被人推门打断了。
“苏皓月,向青没事了。”那人走进来,掩上房门,顺手将面具摘下,露出了那张漂亮的脸蛋:“是烫伤,我已经给他开了药。不过,可能还是会留疤。”
果然是付晚辛。
苏皓月的眼睛里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她微微颔首:“嗯,多谢。”
“这就完了?”付晚辛邪魅一笑:“你自己数数,我都帮了你多少次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又不是我上赶着求你帮我,这不都是你自愿的吗?”苏皓月耸耸肩,似笑非笑。
“哈哈。”付晚辛也不在意,大喇喇在她对面坐下,自然地使唤起碧汀来:“小丫头,去让你们的厨子给我烧一桌子好菜。”
苏皓月站起身:“那你便在这儿用膳吧,我就不打扰了。”
“苏皓月,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付晚辛不满地抱怨道:“我刚替你医好了你心爱的部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陪我吃顿饭而已,用得着避讳吗?”
苏皓月冷冷一笑:“太用得着了。”
付晚辛这个人,做事没底线,她才不敢打这个赌。若是她同意陪他吃饭,被有心人宣扬出去还得了?楚靖王刚去江北,她就耐不住寂寞地和别的男人同桌而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什么的,她上哪儿解释去?
付晚辛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也泄了气。沉默了一会,问道:“苏皓月,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即墨寒这一走,八成是回不来了,你还是多替你自己打算打算吧。”
苏皓月一个恍惚,险些没站稳。
“你什么意思?”
“这根本不是什么时疫,而是曹天良奉皇后之命下的毒。如今的江北,早已成了人间炼狱,尸横遍野,民不聊生。在疫情区,百里之内连鸡鸣都听不到,牲畜全都染毒而亡。曹天良在江北运筹帷幄多年,江北早已在他的管控之中。不听从他的官员,全都被发配去了疫情区,美其名曰赈灾,实际上是让他们送死。”付晚辛顿了顿,继续说道:“即墨寒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一人之力对抗千军万马。所以我才说,你还是死心吧。”
苏皓月盯着付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