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梳,我还是如此爱你。
愿你细数尘世明朗,为我溺海情长,斗转星海泱泱。
我是黎轻泱。
生来悲哀,光亮不屑,月明不照。不过是浮云吹作雪,红尘煮成茶罢了。我融入黑夜,却习惯成为白日。不知怎么磕磕碰碰地活了下去,许是为了某个姑娘。
宋沫瑶。
莴国不过是一个小国罢了,四国称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不过出了那么一个高傲比骄阳的公主也算是他们的荣幸了。那时不大,恰好春日雾霭,远远瞧上一眼便动了心。
我为了她越高山,埋尸骨,杀手足,坐金堂。可我听她说她这辈子不要沦为后宫宠眷,不要做苦命之人,没关系,我可以很好地放下,每天浏览着下属汇报来的你的日常作息。
但是为什么呢,宋沫瑶,为什么可以嫁给其他人呢?
我自然是不懂,她说了就是说了,可偏偏最后就是可以嫁给黎漠。是吗?宋沫瑶,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欺骗人心,心安理得。
那时的我大抵是疯癫,拼尽一切,在黎漠的婚宴上杀了个血流成河,自然是没放过那对苦命鸳鸯。够吗?不够的,这天下毫不留情地把那一切恶心的事儿压在我身上,又飘飘然地把我的信念抽走。
我不甘。
我征战沙场,灭了一个又一个国,把所有的人杀的片甲不留。手上染过的鲜血陪着我在那奈何桥上流一路吧?那也好,孤魂野鬼也胜过形单影只。
从来不知这一切如此容易,他一人颠覆了整个世界,杀得只剩他一人。
这样就好了。
我想着,从悬崖上坠下。
恶人不死,天多磨。
许是上天见我作恶多端,赐我不死长生。无论我如何寻死,总是能够一睁眼就坐在那高堂之上,耳边雀起声声万岁。
死不了就死不了罢,不过是人间烟云罢了。我尝试着把宋沫瑶偷走,但是无论我如何得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宋沫瑶最后还是会安安稳稳地伴黎漠一生,就像是话本一般,过程不管如何曲折变化,那结局就是定在了那里,怎么也更改不了。
我不信,我从不信命,否则又怎么可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扒了那男人的衣服,重新打扮成一个光鲜亮丽的皇帝。不知是从第几世开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让宋沫瑶的妹妹,也便是让我蒙悔一生的姑娘,我的阿梳嫁过来。我想着,成婚又如何?我拿着她最厌恶的人耗着,还怕她不崩溃吗?
可是最后的结局还是如此的恶心:黎漠造反,我被逼宫。甚至我记着有一次,我主动退出,潇洒一世。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甘怨恨。于是在接下来的轮回里,我想要培养着宋执梳,让她学会争斗,学会爱恨。
可惜,那小姑娘就像雪,染不上一点的污秽,也让我出奇的反感。
久了,我轮回了太久了
我愈发觉得这世界把我最后的感情剔除得根根分明,不留一点痕迹。它把我曾经对宋沫瑶的欢喜痴狂磨得干干净净,磨得看不出上面往昔深入骨血的针头。而那被磨光的感情悉数抟啊抟啊,最后竟是抟成了所谓见遍万世,宠辱不惊的“温柔”。
后来的某一世,我记不清了,因为自那以后我还是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轮回。那一世,我想着,要不然去看看我那妻子一开始是个什么样子。
是的,就是那天,我见到了我永生惊才艳艳的芙蓉
我的阿梳。
说不清那是什么,总是觉得心头湮灭冷却已久的跳动重新活络。
我拼命压下
“阿梳还是太小了啊”
我说着,我想着
是啊,毕竟后来的你是那么的纯洁,呆木,不可与我同流合污。
可是那时的阿梳灵动,惊艳,却又令我想要拉她坠世。
我那时便清晰:除非后来的她成为之前记忆的她,否则我现在面前的阿梳,就绝对不会是曾经的她。
我猜的不错,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我总是如此的准确。
我的阿梳啊
她教了我多少?
我记不清,因为在写下这篇不知什么人看的下去的词文时,我还在进行一番轮回。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
那天的烟火浩荡盛世,探亮了前辈今生,以及如何也斩不断的相思情爱。
那时我的阿梳,我如此执着,找了生生世世的阿梳。
那册子我每天翻出,擦拭,我看它笔墨,吻它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