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干。”
鹤缄嘴角微乎其微的笑容预示着他的好心情,强调过上面那句话之后,鹤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在画画面前,他永远可以是一个干净而纯粹的少年。
在宋执梳面前也会是。
“送给你。”
宋执梳正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倏的听见了鹤缄的沙哑沉音,带着雨后甘露的醇香。
“什么?“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慌不择言:“我…你…送……”
“送给你。”
鹤缄细细地咬着字眼,空凉的眸船中漾起来微亮的浅波,漂亮浩瀚,软和耀目。
宋执梳惊喜意外得很,却也难得保留了一份理智,她冷淡地搬着凳子远离,警惕道:“你是不是想要用这个打发本小姐不来找你?”
“………”
鹤缄眉眼酝酿的灯光倾树止停,他紧了紧笔
他现在可以说出来几句话来同意宋执梳的猜想。一定是可以的,因为他了解宋执梳的性格。
但是不应该,他们不行还有这样的猜忌。
“不。”鹤缄没摇头,短措而坚定地否定了宋执梳的猜想:“我想送给你。”
宋执梳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又觉得不太礼貌,迅速收回了视线,不大自然地重复问了句:“你确定?没哄我?”
“没有哄。”
得到了确定回复的宋大小姐显得春光满面,她咂了咂嘴:“行吧,本小姐勉为其难收下了。”
“以后在学校不许躲着我了。”得到了甜头的宋执梳并没有得意忘形,她耐心地等着画风干,却紧紧地盯着鹤缄:“你担心的绝对没有一条是有用的,本小姐伤不了你,同样,你也不必要担心你伤到我。”
她扬唇
“不是说你没有资格伤到我,而是你不会伤我。”
“听懂了么?”
鹤缄听进去了,他也一定听得懂。
至于到底相不相信,想不想要,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宋执梳在这种退一步一败涂地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强硬的,她明白,不能给鹤缄退路,否则他只会自己一个人一退再退,最后画下坡,重新在低谷过着无处避风挡雨的日子。
“鹤缄,回答我。”
他嗫了嗫唇,还是没说什么话。
“鹤……”
“好。”
鹤缄抬眸,颤颤地重复:“好。”
“……”宋执梳一时间怔然,她现在反而是不确定鹤缄这两个字的可信程度了,她还是决定再空出来一段时间给鹤缄想想,“……本小姐不逼你了,你再想想,反正没其他心思,我就是喜欢你,你……”
“好。”
他又说
“你…可以…相信我……”
阿梳,你说,能让鹤缄一遍一遍周而复始,全盘托出的女孩儿,是个怎样通彻的骄矜明月,是怎样的绝色风华,是洗尽了多少的世俗红艳的桥边驿路花。
鹤缄不想,他很有自知之明。
在下不去决心拉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心里的傲气与自卑便亡于少女的光芒下。
那么,他希望再陷下去一些。
哪怕他不通人情世故,哪怕他分不清宋执梳那么一长串不用费多大的口舌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的算不上情话的情话有几句真假,他还是希望,希望能够往前走一步,去相信最难信的真相。
她喜欢他。
他不知晓喜欢何物,不知晓何为情爱,他只是明白,或许如果要求他忘记或者抹除他面前这个能够让他的艺术细胞疯狂的女孩儿,他要花上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他突然明白什么是自私。
宋执梳没了他可以去选择更多,骄阳也好,星河也罢,他这株残年冷羹的霜草永远不会是最好的选项,至少对于不屑于屈尊降贵的宋执梳来说不会是。
如果他可以放手,可以任这只自由美丽的金丝雀翱翔,她终究会迎来她的雄鹰。
不过他是自私的
他不想
不想把他想要独占的分羹给任何
恭喜你了,鹤缄
你有了一个正常人会有的情绪。
“你还要在这里再画一会儿吗?”宋执梳愉悦地眯起来眼睛,笑着问。
鹤缄收拾起来自己的东西,听了她的话只是摇头,又害怕她顾着看什么而没注意到,张了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