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舛冷冷地扫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小弱鸡,如同风卷残云般,把他们剩下的可怜的蠢蠢欲动给连根彻拔。
他反握住宋执梳的手腕,阴沉着脸往店外走,忽的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回眸,盯着站着发愣的小鬼头,寒声道:“你会自己回去的。”
他甚至没问一句“是吧?”,就这么把如此困难的事情丢给了川洵。
可川洵攥紧拳头,不知看什么,深望他了许久,才缓缓点点头。
荀舛不喜欢这拖油瓶,没表示出什么,只是拉着宋执梳往外去。
店外停着一台黑色的摩托车,瓦亮炫酷。
他不由分说地把宋执梳拽过去,不耐烦地抛给她一个白色的头盔,过了会儿见她迟迟不肯动作,腾生起来的火焰又直接瞬燃了他的眸,他蹙眉,正欲暴躁地说出来几句话,就见宋执梳抱着头盔,一双被泪浸润过的秋水剪瞳无助地看他,看的他心里的苗子一下子就熄去了。
荀舛冷着脸,一把夺过去,粗鲁地帮她把头盔带上后熟稔地跨上了车,扬了扬下巴,大有不耐之势。宋执梳自知今天是自己给他找了麻烦,异常的听话,乖乖地坐了上去。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荀舛,你的头盔呢?”
是的,荀舛既然把这辆摩托车保护的这么好,一般人是上不来的,甄晚晚也不是那种会坐荀舛车的人。所以这辆车上,大概是找不到第二个头盔了。
宋执梳有些急了,急忙拽着他的外套,温热的掌心斩断了丝丝燥火。
“你戴,我在后面,不太需要。”
“闭嘴。”荀舛现在心情一团糟,不想说话,身后的人还是想喋喋不休些什么,他干脆了当:“你要是再说话,我就带你飙车。”
果不其然,后面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犹豫了些许,还是力道极其轻微地环住了他的腰。
荀舛身子僵了僵,总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吞咽下铺,只得烦躁道:“抓好,摔下去的话直接让你死路上。”
宋执梳没吭声,总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的对话和关系有点微妙,可还是顺势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初夏的温风本浅淡,可刹那极速跳跃的风密密麻麻地刺着手臂,盘旋蜿蜒纹上了点点森林的野,激起一片蝴蝶抖栗。
宋执梳闭上眼,妄想以此克服荀舛开摩托车的肆意与冲劲。
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心里怕的要命,可是确实是把一切的烦心事可吹散了,或是吹成了雪,或是煮成了茶,都毫不例外的:已然不属于她。
“荀舛,”她轻声喊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因为这条条横串的冰凉的马路蒸发的气温腾发,熏得星星点点的爱意与怜惜都同朝露般纯澈。
”荀舛,”她加大了声量:“谢谢你。”
荀舛还是没回话,可是摩托车的声量和速度却是减缓了许多。
初夏不比春天柔动,不比仲夏热烈,却能声声催不息。
宋执梳不知道荀舛要带她往哪里去,直到这车熄在了一座桥。
水流幽慢,滴滴都是不可多得的妙音。
荀舛下车,斜了她一眼,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她头上的头盔给拿了下来。宋执梳也不和他计较,毕竟今天如果不是他,可能自己真的危机四伏了。
“这是哪儿?”宋执梳觉得好奇,这地方人烟稀少,景观却是漂亮的让人叹为观止:陡壁悬崖当道,嶙峋不齐,可胜在石壁五色辉映,叱咤立云,雄浑一体。其下之池,源源可流,细水漫长,光影浮动而不见水现。实在是自然之珍作,却没人来观赏。
暴殄天物了。
“我买下的地方。”
宋执梳:……………
哦,这样啊。
“眼光不错。”宋执梳餍足地眯起了眼,慵懒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的小姑娘,哪里还有刚开始的小可怜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卖乖,给了阳光就灿烂。
“扔你下去喂鱼。”
荀舛下颚冷漠的线条顺着湍流坠入无穷的深渊,他没什么语气,莫名地回答了一句话,却让宋执梳原本因为美景飘飘然的心情陡然一跌。
“……就因为嫉妒我好看吗?”宋执梳强撑镇定,学着他的姿势,两臂倚在墙红的栅栏之上,耸了耸肩。
荀舛突然转头,看着宋执梳还没有完全消褪浅红的眼尾,悠悠勾勒出来一朵淡云。他眸色渐深,突然问:“宋执梳,如果刚才我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