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昇浑身湿透,看起来可怜至极,整个人都木木呼呼的。几个雄性冒雨把他接了进来。
他只感觉要被这雨溺毙,大口大口呼吸。可是一想到在森林里久久不归的雌性,长昇就心头狠疼。他强忍着大脑的眩晕,踉踉跄跄地走向凝视他的惊玹。触及到他的视线,长昇就本能地惧怕。可他伸出泥泞的小手,脸上泪水横肆,呜咽道:“哥…哥…救…救救…宋执梳…救救她……”
原本还安顿的雌性顿时惊惶,声玉奔上前,一把扯过长昇,几乎是失控地厉声道:“执梳怎么了?!她怎么了?!”
长昇根本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雌性们一下子就爆发了,一股脑地冲上前质问,阵仗之大让雄性都不禁恐怖。
惊玹拉过长昇,居然是蹲了下去。他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可是长昇对上他的眼时,竟然呼吸不过来。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他声音仍然不起波澜,可眸中翻滚的波涛已经几欲穿透山风海啸,串起了琉璃月的玻桥,倒射出的针尖冷厉,凌冽得山崩地裂。
长昇咬紧牙关,偷偷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苏橙蕊,心下纠葛。
惊玹眼眸微眯,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脸,其力道不大,却吓得长昇瞳孔猛缩,冷汗连连。
“说。”
惊玹语气已经渲上了风暴,阴辣的毒素刻心铭骨,点燃了死寂的静默烟火,卷烧了风平海清,徒留一地惨白残骨。
如果他再不说,宋执梳恐怕真的无法生还。
他咬了咬牙,大脑开始飞转,尽量做到清晰
“昨天上午,蕊蕊姐姐来找我,说要我今天早上装病,把宋执梳留下,并把我哥哥支走。在这之后,想办法让她进森林,并花费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让我在森林里留下清晰的脚印并躲起来,创造我进了森林的假象,让宋执梳去找我。”说到这,他好像是哽咽了。
“她说这是唯一一次,只需要让宋执梳吃点苦头,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可是今天下了好大的雨,而且宋执梳已经进了森林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我…我怕……”
他这话说的快也清晰,话音一落,诺大的房子一片寂静。
外面的雨势小了许多,滴在每个人发冷的心尖。
苏橙蕊没想到长昇托盘而出得这么快,她甚至没有想到对策,花容失色,震惊地看着在她眼里只不过是顺手的工具的男孩儿,甚至都失了声:“你…你…污蔑……”
“你还想反驳吗?”声玉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噎得她一停。
苏橙蕊碰上声玉金色的凤眸,里面浓烈的杀气让她双腿发软,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求救的目光放在身边五个久久回不过神的雄性身上,差点跪了下去。
可这次,没人迁就她。
大家都太清楚了,清楚长昇多喜欢苏橙蕊,清楚长昇害宋执梳根本没有道理。
所以,就算想要找一个理由来对抗长昇的说法,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苏橙蕊的稻草让压得死死的,她开始口不择言:“我没有想要害她的命的……我只是想耍耍她而已…我又没有神力,我怎么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大的雨啊?!”
见莱顿不忍地低头看她,苏橙蕊神色一亮,紧紧地揪住了他的皮毛衣服,哭得梨花带雨,娇肩颤颤。她扭过头,想要再把希望放在这些都对她有好感的雄性身上。掠过了一片烟雾,苏橙蕊正要说话,一下子就看见了跛步进来,微微喘息的宋执梳,一个惊吓就尖叫出声。
众人纷纷一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呼吸一滞。
宋执梳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浑身泥浆,腿和胳膊上摩擦了星星点点的红痕,渗出岑岑血迹,在冰肌上淌成了血水,渗汲到全身,淋了场腥风血雨。白得赫人的脸上也沾染了许多泞淖,神色阴冷而狠辣,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要拉她坠入蓝火烧个粉身碎骨。
临死前诡谲的、惊心动魄的惊艳绝伦之美艳。
苏橙蕊害怕得快要疯掉,死死地拽住了莱顿的衣服。现在的宋执梳,在她看来,如同厉鬼索命一般。宋执梳越是逼近,她喉间的恐惧就越发溺过头顶,潮水高涨。
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宋执梳的模样太过于惊人,根本没人反应的过来。
终于,在离苏橙蕊崩溃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宋执梳停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嗅得到她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