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越来越近,高三出现了两极分化。有人埋头苦读朝五晚九,有人高谈阔论哪家厂的待遇最好,宋执梳和闽修则却不是很紧张,或者说他们没什么好紧张的。
宋执梳本身就没有以考上好大学为目的去培养闽修则,最后高考成绩怎么样也无可厚非。至于闽修则,不是是否胸有成竹的问题,高考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形式,考的好与不好,总归他的归途还是在陈济手下的暗夜里的行凶者。
因此,相比于对未来的期待和成绩的忐忑,闽修则更多的,其实是恐慌。
他和宋执梳的关系,在高考之后,基本已经可以断绝了。
所有人眼里,他们都是一对别扭的师生。
老师要做的,只有渡学生上岸,她第一个渡的,就是他。
这一渡,折了她许多。
但是未来,她会遇见千千万万听话许多的学生,对他们青睐有加,之后让他在她的回忆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闽修则从来没有觉得光阴似箭,可他现在确实是想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于是,他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加小心翼翼,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日日夜夜打磨而成。宋执梳却很从容,很洒脱,依旧每天笑意满满,和他谈天论地。
他每次都喜欢看她的侧颜,漂亮得熠熠生辉。沉默着,安静着,恨不得把自己从她的世界剔除,但是又不舍
玉盘如纱,披她满身薄影。
这样过了许久,六月将临,离高考还有两个星期。在所有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时,学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张洛。
他从来没有在红星高中面前漏过真容,所有人对他的认识来源就是那辆豪车,足以秒杀在追求宋执梳这件事上的很多对手。
这次,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像一只孔雀,可确实好看,居然当众向宋执梳表白。
全校轰动,挣着抢着出来围观,这个小地方,哪里又见过锦衣玉食养大的少爷,一见到他都尖叫连连,恨不得下来逼着宋执梳点头。
宋执梳蹙眉,不悦地看着毫不掩饰眸中玩味的张洛。
他最终的意图她不明白,但是真心实意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这件事,狗听了都不信,甚至白团子听了都不信。
白团子:?
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喜欢恰到好处的热闹的她很烦躁,尤其是他们还在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处在让她不安的环境中,她下意识地去找闽修则的身影。
不管人潮拥挤,她总是能一眼看见他。
闽修则有一个很奇怪地长处,不管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到什么地步,他都能找到冷冷清清的一角,止住他的盛开。
这次也是
她在人声的中心,遥望着他。
她恍然觉得
太远了
闽修则双目猩红,充斥鲜血,死死地盯着他们,握紧的拳头苍白,指肚的茧子磨的手掌生疼,他整个人都陷入囹圄之中,发了疯般痛苦地颤栗。
宋执梳想要拨开人群跑过去,闽修则却突然低下了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学楼。
明明沸沸扬扬,可宋执梳却觉得万籁俱寂。
太远了
这段距离
他不是在闹别扭,也不是生她的气,更不是单方面宣布要和她决裂。
他只是,自作主张地,认为她找到了配得上她的幸福。
张洛看在眼里,唇角笑意更盛,可眸里却深不可测。
宋执梳毫无征兆地落泪这件事,让众人都错愕。
他们一开始也觉得是宋助教喜极而泣,可那副模样,实在是不像。
他们觉得是自己闹得过火了,于是都挠了挠头退了回去。
张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执梳,笑道:“宋小姐,不应该为我哭的吧?”
可太有趣了
他惋惜地耸了耸肩,手上昂贵的戒指也在他随意的态度下变得一文不值,他语气戏谑:“宋小姐,看不上我,我可以理解,但是看上那么一个一事无成、见不得光的人,宋小姐是怎么想的呢?而且,”他环视一圈,笑了笑:“没有人知道宋小姐对他的想法吧?人人称赞的一对师生啊……”
宋执梳抬眸,止住泪的眼眶冷然上扬,是完全的戒备攻击的状态,她带着微微鼻腔的声音清冷:“张先生,”她挽唇:“就算他对我毫无情义,弃我于不顾,可我现在还是觉得他要比你好太多太多。张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