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大脑清醒一些。
她瞥了一眼旁边边父炙热的眼神和催促命令的口吻,又看了一眼不论如何都无法圆满、双眸殷红,浑身颤抖的边延,心里钝痛。
她偏偏不会如这个男人的愿,死也不会。
她要让边延成为一个大英雄,她要让所有人都爱他。
她从喉咙里压出来了声声嘶吼,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如断线残珠,寸寸惨痛心疼。
边延到嘴边的药停了,怔然地看向宋执梳,被她眼底蔓延的悲色刺得窒息。
他想开口安慰她,很快就会结束了,她不会有任何差错,眼眸里却倒映出她瞬间决绝的神色,和那缱绻的最后一眼。
,!
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本能却先他一步让他落泪,没有灵经过脑子的一声“不”就这么呢喃了出来。
他的声音太小,太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闭上眼,狠心地划上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她的力道太重,大股大股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血色如瑰,喷洒如柱,像一朵朵灿烂盛大又恐怖的烟花。
边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磁场断裂,保护罩落下,边延冲下去冲他撒了一把药末,他顿时尖叫着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打滚。
边延抱起宋执梳,眼底被她的血色铺满,他甚至不敢摸她的一寸肌肤,因为处处鲜血。
“很疼吧,阿梳一定很疼吧…”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连颤声都没有,只是呆滞地抱着她,愣愣地看她越演越漫的鲜血。
宋执梳说不出话。
血液流失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吃力地笑着无声吐字
边延眼神木讷地分辨着她说的字眼
“你是…大、英、雄。”
她充斥着痛楚、痛恨、柔情的眼眸渐渐失焦,失了气息,就那么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像是他们从前晚间的温存。
边延跪坐在地,双目无神,衣服被鲜血浸染得不像样子。
他垂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泪珠滚滚而落,如同一场无声却浩大的告白。
他缓缓把宋执梳放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嘶吼到喉咙沙哑的边父,又蹲了下去,忽然翘起了唇角,温声道:“父亲。”
边父疼的受不了,想要求边延,可话到嘴边,又扭转成了杀猪般的咆哮。
边延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把刀,精细地挑破了他的脚筋。
砍断他的脚骨。
踩上去。
折断他的腿根。
还不够。
边延轻轻覆上了他的头,一个收力,剥夺了他的大脑空间。
像是灵魂被肢解的痛意甚至让边父叫都叫不出来,可赶不上心底的哀漠。
这意味着他在也没有任何异能,没有任何能力,没有任何知识,只能那么漫长的生命。
边延垂眸看着他痛苦地在血泊中扭曲,轻声道
“痛吗?我的阿梳最怕痛了,她也痛。”
边延把边父送到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段的一层高楼,没有人照顾他,他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只有一颗眼珠可以转动。他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他记得他的抱负,他的天资,他的恨意,但是他记不起来他都会什么,他脑海里没有任何知识。
他要每天在这里看着京都和人类的繁华,永远,永久,永生。
边延太狠了,他最知道怎么样毁掉他的父亲。
他回家,把阿梳洗得干干净净,把她装进水晶棺,把房子打扫得一干二净,造了一个地下室,每天就在那里看着宋执梳说话。
后来宋朝来了,楼下叮叮咚咚的,边延也不受影响,皱眉捂住宋执梳的耳朵。
宋朝在宋执梳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写给他的笔记本。
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这件事情,她甚至把结果都预料得精准。
她说,如果她不回来,大概是边延带着她的尸体在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生活。
她说,她想要让边延做大英雄。
宋朝闭上眼,拿着这个本子,离开了。
边延不关心外面的事,但是他会打开电视和宋执梳一起看。
这两天,他如往常一般打开电视,笑着问宋执梳想看什么,又自问自答地说想看动画片是吗?
但是电视紧急插播了新闻。
边延愣愣地看着被公诸于众的笔记本上熟悉的字,看着边父安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