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是突厥右将军府上的,八成还是个宠妾之类的。”
他们与突厥交手多年,许多情形也摸清楚了,凭个东西便能大致推断出对方身份。
他没好气道:“说不定以后是要报复回来的了。”
伏廷将羊皮卷抛过去:“他们想来还需要什么借口。”
罗小义两手兜住,笑一声:“也是。”
向来都是那群突厥狗先挑事,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几个近卫去处置那突厥女的尸首。
伏廷看一眼栖迟。
她自拿到东西后,就十分安分。
他手招一下,唤来一个近卫,吩咐两句。
没多久,那近卫便将栖迟的马车赶了过来。
他们一早正是循着车辙的踪迹于附近藏匿的。
马车门帘已被扯坏,好在还不妨碍行驶。
栖迟先进车里去等他们,将门帘仔细掖了掖,才终于有机会将袖中的玉佩拿出来看了看。
还好没丢,她又仔细收回袖中。
※
这一天一夜下来,早已远离了瀚海府。
等他们赶到城外时,天也要黑了,城门早就落下。
罗小义打着马在附近看过一圈,回来问:“三哥,附近有间客舍,是要继续前行入城,还是就近休整?”
继续入城要再拖上个把时辰才能歇下,他们倒是无所谓,这话是替他嫂嫂问的。
伏廷看一眼马车,到现在她还未眠未休,却也没出声说过半个字。
“就近休整。”
栖迟在车中一直强撑着精神,忽感车马停下,揭帘下去,眼前院落围拥,门内灯火昏黄,是间客舍。
她看了两眼,觉得实在凑巧,是她名下的客舍不说,还是当初刚到瀚海府时,她落脚过的那间。
罗小义在那头拴马,似乎也记起来了,转头过来笑:“对了,这里是我当初迎嫂嫂去府上的地方。”
栖迟还当他忘了,看一眼站在她前方的男人:“是,当初还有人在此地对我执剑相向过。”
伏廷手上解着刀,朝她看过来。
记起了当初他以剑尖挑起她帷帽的那幕。
他提了提唇角,什么也没说,往前一步,站在门口看着她。
栖迟眼下裙摆都被勾破了几处,也未戴帷帽,料想鬓发也乱了,如此仪态,不想被生人瞧见,只能小步上前,跟在了他身侧。
伏廷挡在她身侧进去,左右近卫环绕,也无人敢近前。
客舍里迎上贵客,不敢怠慢,遣了一个粗使老妇来伺候栖迟。
栖迟被送入房中,先清洗了手和脸,才吃了些东西。
东西本就算不上可口,她饿过了头,也食之无味。
老妇走了,她对着镜子细细理好了鬓发,又照了照颈上,那里被突厥女的铁钩抵出了几个血点来,还好没弄到鲜血淋漓,心想已是万幸。
男人们都在外面守着。
她在床沿坐下,听了片刻他们的说话声,不知不觉疲乏上涌,靠到了枕上。
伏廷推门进来时,就见她歪着身子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着了。
他靠在门上,忽然想要是这趟没遇上怎么办,或许就真出事了。
随即又抹了下嘴,自己笑自己,胡想什么。
……
栖迟忽而醒了,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坐起身的一瞬还以为是在都护府的房中,借着昏暗的灯光见到室内简单的摆设,才记起先前种种。
外面已无动静,至少也是半夜了。
没看见伏廷,她顺着光亮看去,角落里挡着屏风,灯火亮在那后面,在屏上映出人影。
她起身走过去,转过屏风,就见男人近乎赤裸地坐在那里,拿着汗巾擦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