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直入州中的贺兰都督府。
这里如今算是军营的后方。
马车停下,伏廷下了马,吩咐罗小义:“着人安排一下。”
罗小义笑道:“放心吧三哥,早已安排好了。”
话刚说完,车里走下了曹玉林,李砚紧随其后。
他看了眼曹玉林,讪笑着道:“走吧,带你们先安置,料想一路累了。”说着拉一下李砚,领着他们先入了都督府门。
新露扶着栖迟在后面下了车。
伏廷走过来,一手握了栖迟胳膊,带着她往里走。
新露很识趣地退后默默跟着了。
栖迟跟着他,胳膊在他手里,其实算是被他扶着。
她边走边看他,他身上还是那身军服,但臂上套着护肘,走动时长靴踏步,佩剑轻响。
贺兰都督府比起大都护府要小许多,没走多远就入了早已备好的房间。
进门时,他已一只手将她抱住了,反身另一手合上门。
人前镇定的大都护和夫人,人后却不是。
然而真抱了才发现已要抱不住了,伏廷低头,往下看,彼此身体贴着,她身上宽松的裙摆已显露了一个明显的轮廓来。
他手臂松了些,免得压着她,手指托一下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早知还不如直接带你来。”
栖迟发现他脸颊瘦了一些,眼窝也深了些,反倒眉目更深刻了几分:“现在来也一样。”
他手按在她后腰,正好一低头,嘴对着她额角,说话时就要蹭上,声便低沉了:“也好。”
直到此时才感觉到已有数月没见到她了。
至少这下能赶上她生产了,也是好事。
栖迟已到了最容易疲累的时候,只站了这会儿功夫已经将身子倚他身上了,还是不自觉的。
伏廷再低头时,她连脸都贴他胸口了。
他也不意外,毕竟赶路到此刻了,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送去床上。
她侧卧着睡了。
伏廷在床边站了片刻,走了出去。
曹玉林就在门外不远处站着,向他抱拳。
伏廷走过去,压低声:“查出什么了?”
是说那行刺的事。
曹玉林摇头:“除去那个自尽的刺客,一无所获。”
伏廷不语,这事只能搁后再查。
曹玉林朝房门看一眼:“我原以为三哥不会让嫂嫂来。”
若以伏廷往常做派,的确不会,此番也不是毫无犹豫,但曹玉林在暗文信里提及了李砚,他便明白了栖迟想来的另一层原因。
“她很看重李砚,为了他也会来。”他说。
甚至看重到比她自己还多。
曹玉林倒是也留心到了,却又说了句:“我看三哥是不想在后方留一个弱处给敌人,三哥这是把嫂嫂当宝对待了。”
听这话像是在打趣,但她何尝是个会说轻松话的人,口气这么一本正经的,伏廷都要想笑,牵了下嘴角:“你我皆是军人,我把她当什么,你应该懂。”
作者有话要说:栖迟:你把我当什么?
伏廷:你猜。
栖迟:……撤资。
一阵若有若无的鼓点声响在外面, 栖迟醒了。
房中亮堂堂的, 天早就已经亮了。
她慵懒地躺了片刻,坐了起来, 弯不得腰,只伸出脚去够鞋子,一面看了看身上, 身上穿着中衣,昨晚也许是伏廷给她脱了外衫。
隐约有点感觉, 夜里他还是睡在身旁的,只是不知是何时走的。
不禁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到了这里, 却是不知不觉就先睡了过去,她心想,连话也没能说上几句。
终于穿好了鞋, 她起身去推窗。
这统辖榆溪州的贺兰都督府也是完好地承接了北地的贫困, 描漆的窗棱都早已褪了色了,斑驳地凸着皮, 推了两下才推动,还发出了一阵干涩的吱呀声。
她一手扶着窗沿往外看, 想听听那阵鼓点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一缕微云如丝, 拖着拽着悬在院墙上方, 日已当空。
房门随即就被推开了,有人进了门。
她以为是新露,轻叹一声:“我一定睡了许久。”
没有回音, 却有只手伸到了她身侧,抵着她的腰,就撑在窗沿上,她一转头,入眼便是男人胡服领口翻折的胸膛,眼睛往上,看到伏廷的脸,不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