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前,后方还给咱们使绊子!榆溪州的那些将士,这些年有多少是熬着口气过来的,无非就是想要杀敌报国,亲眼看着北地再站起来。还有三哥那些近卫,哪个不是咱们当兄弟过来的,结果就被这么害了!狗日的……”他越想越来气,一连骂了好几遍:“狗日的,狗日的……”
曹玉林看他一眼:“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跟北地将士一样,这世上不是谁都想着家国大义,多的是利欲熏心的人。”
栖迟转头去看伏廷,她听得出来,突厥能与朝中势力勾结,如今朝中局面不可能没有关联,情势远比想象的还严重。
伏廷看了看她,从案下伸了手过来,抓着她的手握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一下,仿佛是暗示她安心。
曹玉林留心到栖迟神情,又说了一些查探到的边末消息,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看了一眼罗小义。
罗小义会意,忍了一肚子的气闷站起来,冲伏廷抱了个拳:“我也走了,那群突厥狗尽使阴招,我得去军中一趟,就不打扰三哥和嫂嫂了。”
两人先后出了门,伏廷刚转头去看栖迟,她已靠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伏廷手在她腰上一托,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
她手臂勾着他脖子,贴着他的脸,闷闷地问:“你不担心么?”
事情已越来越糟,牵扯了立储,又是突厥,她有预感,朝中随时会有变化。
伏廷拥着她,触到她的鼻尖,嗅见她身上熟悉的淡香,“担心没用,他们招已经使了,只能迎头上。”他想宽慰她,加一句:“至少我们了解情形。”
栖迟点了点头,脸偏过去,靠在他肩上。
她原以为这只是光王府的事,却原来,他们都是局中人。
这条路,最终她还是会和他一起走。
……
自书房里出来,风又寒了一层。
栖迟转头看伏廷,他就跟在她身后。
“朝中那股势力来自谁,你可有目标了么?”她轻声问。
伏廷说:“不太确定,还需再等一等都中消息。”
栖迟想起圣人所为,脸上露了丝凉笑:“倒好似在帮他似的了。”
伏廷自然听出她口中说的是谁,语气未变:“放心,最终都是在帮我们自己。”
栖迟不禁又看他一眼。
廊上就在此时快速走来了一名近卫。
刚至跟前便低低唤了一声大都护,禀告说都中刚送到了新消息。
栖迟立时转头看过去。
伏廷看了眼她神情,朝近卫走近两步。
近卫立即将消息双手呈上。
伏廷就在原地展开了,看完后转头再看过来,一双唇忽然抿得很紧。
栖迟觉出异样,以为是那有关朝中势力的人暴露了,顿时问:“怎么了?”
他唇又是一抿,才说:“都中生变了。”
※
都中因废长立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之上也是暗流汹涌。
拖到至今没有结果,那位幺子的病也未痊愈,反而在病榻上离了世。
圣人大恸,加上宫中流言四起,疑心是长子不满暗中加害所致,盛怒之下逼问。
长子殿上喊冤,多年积怨爆发,与圣人生出口角,竟当场触柱相抗,结果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一时间圣人连失两子,国失储君。
这样的大事,用生变再合适不过。
然而毕竟远离中原,地处边疆的北地并无太大感觉,都护府中也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