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郑文跪着道:“奴才只知道前院给那边送去不少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不像是吃的。也不是大件。”
福晋一笑:“咱们这位侧福晋,是一年下来份利少了么?我听说主子爷私下里还赏赐银子呢。这是又缺了什么物件儿了?”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听说那乌苏里氏家里,过去是四面漏风。”赵嬷嬷笑道:“也就是这几年,有她这么一个侧福晋撑着,家里好在是能好生度日了。只怕是私下里不知道贴补家里多少呢。”
“哼,小家子气的样儿吧。爷偏就还看上了。”福晋对四爷的眼光也是有点不怎么看好了。
“这主子们看女人,多半只看的浅。那乌苏里氏虽然说家里是不成的,可是人生的好,也是那几年里,后院里没个像样的。这才叫她与李氏这小门小户出来的立起来了。如今主子您怀了孩子,她们迟早也是要退后一步的。您只管养好胎,有她们哭的时候呢。”保嬷嬷笑道。
“好了,奶娘们不必替我担心,我就是一说。我是横竖什么都不缺的。”福晋笑道:“我歇一会去,奶娘们也歇着去,没事的。”福晋道。
保嬷嬷和赵嬷嬷笑着应了,看着小丫头扶着她进了里头歇着了,这才离开。
“老姐姐,你怎么说?”保嬷嬷问。
“能怎么说?”赵嬷嬷笑了笑:“您跟我打哈哈呢?”
“怎么能是打哈哈?打小伺候姑娘的四个奶娘,就留下咱们两个跟着享福。到如今,姑娘都不叫嬷嬷,只管叫奶娘。那是姑娘亲近咱们,姑娘的处境这样,咱们就安心?”保嬷嬷皱眉。
“你知道我。”赵嬷嬷忽然收起笑意:“我是个直性子,因为这个直性子,我吃了多少亏了。”
“姑娘也知道,不然怎么就没留那两个口蜜腹剑的?倒是留了你这个嘴不好的?”保嬷嬷笑着拉她:“你有话只管说,我听着,做不做是一回事,但是我绝不嫌弃你说还不成么?”
“哎。”赵嬷嬷叹气:“我就说了。咱们主子这一胎,怀的不是时候。”
“哎,我也是愁这个。”保嬷嬷也叹气了。
两个虽然性子不同,但是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是,她们没进过内务府,没在皇宫里混过。
可也是在大家族里浸淫了半辈子的人,哪里能不懂这些?
“主子身份本就尴尬,一开始……我是盼着主子早点怀孕的。可咱们争对过几次侧福晋,主子爷这个人,你也知道,是个长情的。”
“李氏和乌苏里氏都是跟着他多年,生儿育女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护着?”
欺负
“可咱们主子毕竟是正妻,总不能叫侧福晋压住吧?”保嬷嬷皱眉。
“所以我才没法说。我是又盼着主子压住她们,又怕主子压过了头。如今怀孕是个大喜事。可主子爷没盼着这会子叫主子怀孕。”赵嬷嬷长叹一声。
“为今之计,赶紧把管家权交出去吧。主子爷是怕咱们主子有了孩子,有了权柄,就对后院不利。毕竟这些年里,四贝勒爷这个后院,还是安稳的。”
“哎。”保嬷嬷摇头:“只能这样了。只是那乌苏里氏也是委实胆子大。”
“这话我就说了,由着她闹去吧,闹破大天也就是个侧福晋,还能怎么着?”
“再说了,要是真闹的主子爷烦了,不是更好?虽说主子爷这会子没盼着咱们正院生孩子,可真要是生出来了,也是喜事。无论如何都是嫡子呢。”赵嬷嬷压低声音:“何况,大阿哥身子不好。”
自打小时候受过那一回罪,一开始还看不大出来,渐渐就显出来了。
一到了天冷的时候,弘晖总是要病几次的。
保嬷嬷心跳很快,但是只是点了个头,没接话。
是,他们可以不害人,可是要是……人自己没了呢?
毕竟大阿哥可还没种痘呢。多得是孩子挺不过种痘这一关。
两个嬷嬷听过看过的这种事多了,根本不会觉得这是多残忍的事。
在他们眼里,越是高门大户,越是龌龊事多。
主子生个小阿哥,再把大阿哥熬死,这后院里头的孩子,还不是正院里的最尊贵?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雅利奇可不知道这个,她正跟自家闺女闹脾气呢。
准确说,是三格格单方面宣布不要理额娘了。
于是就气呼呼拉着二格格不理额娘了。
雅利奇……
哦,丁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