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是这天底下最有心的孩子。”张氏靠着迎枕,咳嗽了几声:“我是想不到,当年我去乌苏里氏的时候,你们公公还说我为银子不管家里。可那时候我也只是奔着银子去。一年那么些呢!我就琢磨啊,这乌苏里氏真舍得养孩子。”
“旁人家的闺女,养不大也就养不大了。我不是还没了一个闺女呢!”
可去了就喜欢上了,哎哟,好水灵的小丫头。
长得好,聪明懂事又会说话。我是喜欢的不行!
“可恨那王家糟践她!瞧不起她!呸!如今再看呢?那起子拜高踩低的混账东西呢?死得好!”
两个夫人面面相觑,不敢打断老太太。
“我以前只说等着大姐儿出嫁了,也与我来往着,互相亲近多好啊!我就当是有了闺女了,她也当时有娘了。可谁想呢!她就这么进了皇家里了!”
“她阿玛哭,我也哭,我那苦命的姐儿啊,怎么熬啊!恨着满人家的规矩不近人情,怎么就不许姑娘自己嫁人了?”
二夫人紧张的四处看,见丫头们低着头心想一会还是敲打一下,这话可不能说。
“可谁知我的大姐儿是天底下顶有福气的!是个最好的孩子!”
她渐渐说的没劲儿了。
大夫人忙道:“娘说的是,娘娘是最关心您身子的。您也千万要保重,瞧着您好,娘娘就高兴。”
“嗯,我是得好好的,得好好的。”张氏渐渐没力气,睡过去了。
两个夫人面面相觑,慢慢退出去。
“嫂子,我竟是没想到娘娘能来。”二夫人道。
“如娘说的,娘娘真是天底下顶好的人了。”
哪家的奶娘有这份福气?那可是皇上盛宠,太子爷生母的皇贵妃娘娘呢!
作死
因为去了张家一趟,所以这一日雅利奇回园子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还是李禄带人来接,这才起身要走。
奇里恋恋不舍的送她出来,雅利奇笑道:“阿玛如今只是个公爷,没什么官职在身。最自由不过。我的意思是,开春儿之后,您就带着母亲去四处走走看看,趁着如今还腿脚好,瞧瞧咱们大清河山。小时候您不就这么说的?一年里也去几处地方,看几处景色。”
“哎,阿玛还真有这个心!成!到时候要是去,就跟你说。”奇里笑道。
“好,您别送了,过年时候进了宫就见不着您,先给您拜年。”雅利奇笑着福身。
奇里笑着应了。
还是瞧着他们都上了马车,马车咕噜噜的走远,在青石板路上,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以及马儿蹄子踩在地上的声音都很清晰。
奇里瞧着瞧着,瞧不着了才回去。
他这回没伤感,始终笑着呢。
富勒珲也放心了,他就怕阿玛难受呢。
乌苏里氏人口简单,早年他们父子三个相依为命,感情比别家都亲近。
所以就算是富勒珲也不小了,但是瞧着自家阿玛的时候,也是跟小时候差不多的心情。
孙子们差一点,但是也还算懂事。
回了正院,舒鲁氏给他倒茶:“老爷别难受,这不是时常见的着娘娘。娘娘就怕老爷身子不好呢。”
“没难过,嫁出去的闺女也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想不开。”奇里道:“哎,不说了。不早了,洗洗睡觉吧。明儿我要去西街买点年货去!哎那家卖腊肉的,满京城里,就那么一家最正宗!人家爷爷那一辈儿是打江西来的,最会做了。用松木烤的!别家做的,就不是那味道。”
“成,明儿也带上我吧。”舒鲁氏道。
她以前不懂,为什么都是个公爷了,还喜欢自己出去买东西。
后来就明白了,公爷是喜欢与以前的街坊接触。
他是打从心里对自己的爵位不在意。
多得是人请他赴宴,看戏的,喝酒的,谁家红白不得请他?
可他去了也没见多高兴,但是只要是寻摸个吃的,或者见见老街坊,他就开心。
雅利奇回了园子,把孩子都各自打发回去,就带着九阿哥和三格格回去。
四爷已经候着了,见了她就瞪眼:“你看看什么时辰了!”
“……我还准备住一夜呢,实在是带着这么几个娃。”雅利奇暗戳戳的。
“反了你了!不回来朕怎么办?”四爷瞪眼。
“舍不得你,所以回来了,你看我把我亲阿玛丢下了就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