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举着发簪,想要划烂萧青云的脸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机械的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向面前英气逼人的男人。
只见他薄唇微抿,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这气场,太吓人了!
他看着有点不太高兴。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明目张胆行刺当朝摄政王,我太大胆了!
此时我正半趴在萧青云的胸膛处,一只手举着发簪,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前,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身上了,距离近得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听说这位摄政王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我摸摸我的头,觉得快要保不住它了。
我内心慌的一批,把发簪插回头上,颤颤巍巍地欲从他身上爬下来,“那个,您听我狡辩……辩解辩解!”
“阿离……”
萧青云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阿离!”
我呆如木鹅。
啥玩意!
是梦魇了吗?
“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慌张地张开口喊道。
好一会儿,萧青云才松开我,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明。
“不,不,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你……”
萧青云浑身都颤抖起来,不断地否定着自己。
我暗道:这么激动做什么?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此时此刻,不宜久留。
我想着溜走,却被萧青云叫住:“等等,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这府上的小姐吧?”
我自认貌美,这具身子又偏文弱,因着小姐善待,身上穿戴也比一般的丫鬟好些,所以才令萧青云产生了误会。
不过,这误会好啊。
我垂下眼眸,藏住眼中划过的窃喜。
既然他自己认错了人,我自有法子让他对“沈府的小姐”深恶痛疾,万不会再产生带人回京的想法。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琢磨着,忽听面前的萧青云又道:“那天在街上,我睁开眼睛时恍惚看到过小姐,只是后来有人将我砸晕,你……”
“不是我砸的你!”
我顾不得探寻萧青云眼里那抹复杂,急忙否认。
意识到自己太急躁了,又干咳两声:“是……府上的丫鬟不懂事,一时失手……”
“一时失手?”
萧青云盯着我,神色阴戾而戒备,目光冰冷如薄刃:“依我看,根本就是蓄意谋杀。”
“那倒也不会。”我摆出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这样大胆的丫鬟,理应受些惩罚。”萧青云低沉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什么惩罚?”我小心翼翼地问。
萧天陌睁着冷若冰霜的眸:“上刀山、下油锅、剥皮拆骨都不为过!”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倒也不必,那丫鬟已经受到了训斥惩戒,知道错了。”
听了这话,萧青云的黑眸微眯,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却没有言语。
在漫长的等待他开口的时间里,我心里就像是有十五只水桶打水似的,怦怦怦的激烈跳个不停。
半晌,萧青云身体微微向后一靠,嗓音冷淡,“如此,那我也就不计较了。”
我心里一松,笑意从心口溢出,“还是您大人有大量。”
闻言,萧青云眼里光华流转,一时间俊逸出尘。
我一时看得呆了去。
“还要谢谢姑娘府上相救之恩以及多日来的照料,他日定当图报。”
萧青云的声音传进耳畔。
我回过神来,唾弃自己如此没用,竟然沉迷于美色,连忙干正事——赶人离开:
“报恩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原本该多留你几日养好身体,可我知晓你也定是返家心切……”
我话没说完,就被萧青云打断:“家里并不知我落难,倒也不会忧心。”
看他不为所动,我心一横,摆出一副贪财的市侩嘴脸:
“我沈府虽有些家业,却是商贾之家,讲究一个以利和义,你若实在要住下,那一天要交十两银子。”
“本就该千金报恩,一日二十两银子也不多!”萧青云有条不紊的答话。
我瞪大眼睛,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被人拿银钱来侮辱,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不该是又臊又怒吗?
怎么还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