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云不屑去管后宅的事,并不是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在这王府以及那吃人的皇宫内,人心里装的全然都是算计,夏清荷这点儿小伎俩,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像这种为了攀附,不择手段,满腹心机的女人,他见多了。
他当即漠然一笑:“既然你如此别有用心,本王也不好辜负了你的心意。自今日起,你便去浆洗房为本王洗衣吧!”
“什……什么?”
夏清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没想到,自己一片深情,却没换来萧青云半点怜惜,反而要被遣去浆洗房洗衣服?
她耗尽所有力气等来的,竟只是更残酷的结果!
“王爷是为了她对不对?她一个低贱恶毒的粗使丫鬟,乡野村妇都不如,到底哪里比妾好了?”
夏清荷浑身绷紧,用手指指着我,眼里不可抑制的滚动起剧烈的恨意。
萧青云见她如此诋毁我,当即怒意滔天:“滚!”
耳边骤然响起的怒斥,让夏清荷吓了一哆嗦,看到周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
“走吧,夏姨娘!”
“不要……王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夏清荷哭叫着。
周管家伸手就抓住夏清荷的手肘,强拉着她往外走。
“王爷!王爷……”
夏清荷哭泣着被周管家拉走,越来越远。
凄厉的哭声响彻云霄,惊起树上飞鸟。
看她那惨状,我摸了摸鼻子,“其实吧,她真没打我……”
我想说刚才是我在拍蚊子,却被萧青云抬手打断了:“这事你别管了,本王自会处理。”
“哦。”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抿嘴垂头。
毕竟我可不是那锦上添花的善人,而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谁将我为鱼肉,我便将谁开膛破肚。
……
……
一早儿见夏清荷没来伺候,叶婉宁正要发怒,却听贴身的丫鬟说夏清荷被萧青云罚去了浆洗房洗衣。
她惊愕地同时,心里一阵畅快。
虽然不知道夏清荷因为什么事触了王爷的霉头,但由此可见王爷待这骚狐狸并未有什么不同。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招手叫来秋亭,吩咐她去跟浆洗房的管事打声招呼,对夏清荷格外“关照”一些。
见秋亭去照做了,叶婉宁捂着手帕笑得花枝乱颤。
……
……
夏清荷在浆洗房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天刚蒙蒙亮,黄嬷嬷就拿着鸡毛掸子开始叫人起床了。
夏清荷因为晚起了一刻,那黄嬷嬷就骂道:“你野猪也想吃细糠?都沦落到浆洗房了,还想好吃好睡,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干活!”
这话听着实在耳熟。
想当初她在郡城,也是如此讽刺灵芝的。
想不到,现在这声骂落到了自己身上。
夏清荷心中悲愤交加,但也不得不赶紧收拾了,跟着其他浆洗妇一起出了屋子。
在这浆洗房里,同样也要分三六九等。
就连吃饭,众人也是不一样的。
黄嬷嬷跟一些资历老些的坐在桌前,吃喝热乎的四菜一汤。
其余妇人,只能站在厨房门口,手捧干馒头,就着一碗稀粥囫囵下肚。
夏清荷没想到早上只给白馒头吃,毕竟浆洗衣裳可是累活儿,要消耗不少体力。
她不情不愿,却也知这里不是她挑剔的地方,只能沉着脸去拿馒头,不料却被黄嬷嬷用筷子打落在地。
“你干什么?”
眼看白馒头滚落在地上,落满了灰,夏清荷当即瞪着黄嬷嬷质问。
黄嬷嬷却只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新来的只有稀粥。”
“你不要太过分了!”
夏清荷气得脸涨红。
黄嬷嬷叉腰骂道:“叫什么叫?这浆洗房岂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要吃就吃,不吃就赶紧滚去干活儿!”
夏清荷颤抖着嘴唇看她,似乎眼泪都要被逼出来。
她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夏清荷即使想硬气一点儿,也架不住早已饿得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