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潘驴子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说过这话吗?”
“当然说过!”
冯德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焦急,他也知道,酒桌上的话是不能作数的,但是为了这个长期的生意,他还是厚着脸皮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个……”
潘驴子在原地愣了愣,把视线投向了方明。
结果方明见他那疑惑的眼神,只是咬了一口煎饼:
“你看我干什么,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就好了……”
“我……”
这下,潘驴子一时语塞,竟然有些皱起眉头来。
他也想直接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赶走,但是……这事情执行起来,实在是太影响心情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明曾经说过,过了这个年,两个工厂可能就要打包卖掉。
到时候就算是……
他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自己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了。
“那行,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吧,等到了年后,有了需要我自然会联系你。”
“唉,好!”
冯德水的眼中带着几分欣喜,他连忙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只圆珠笔来,在纸条上写上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及自己的姓名,这才郑重的交给了潘驴子。
“那潘厂长,您二位……”
他看着方明和潘驴子,沉吟了一下才道:
“您二位一会儿要去哪儿,用不用我送送。
我这个车虽然不怎么舒坦,但总是要比走起来快上不少的。”
“不用了。”
潘驴子随手接过那那张纸条,像模像样的放进了口袋里,直接摆了摆手:
“一会儿有车来接我们,你们还是忙你们自己的吧。”
……
等到冯德水上了大车,坐在驾驶位上的红毛衣汉子把车开上了国道,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板,那个姓潘的值得你这么巴结?
我看他也才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样的人就成了一个什么厂长,未免太年轻了吧?”
听了这话,冯德水却是冷哼一声,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一盒海军来,在里面取出一支已经抽了半截的烟蒂吧叼在嘴上:
“你懂个屁,还记得去年仁和罐头厂的那趟活吧……”
红毛衣汉子怔了怔,这才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
当时咱们十几辆大车拉了三趟半,才把那罐头厂仓库里的存货给清空。”
说起这个,他也是感慨道:
“只不过,这一趟活就拉到丹河火车站就结束了,这要是个长途,咱都不敢想到底能赚多少。”
冯德水缓缓把自己的半截烟头点燃,眼里戴上了一些优越感:
“这趟活结束之后,人家罐头厂的郑厂长请火车站的领导们吃饭,我也在现场。
你知道人家火车站的领导说了什么,这罐头厂每个月都要二十几节车皮,而且全都是运到滨江,拉去北面出口贸易。”
“每个月二十几个车皮?”
红毛衣吞了吞口水,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一年是多少啊……
这么大的工厂,咱们之前怎么就没听过他的名字呢?”
冯德水瞥了他一眼,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来:
“人家光是赚老外的钱,就已经足够了,谁还稀得去管国内这些没钱的穷鬼?
就说罐头这个东西,真要是放在供销社里,你买吗?”
“我……我不买?”
红毛衣犹豫了下,还是只能摇了摇头。
他不得不承认,国内的肉罐头价格实在太高,有那个钱,都能割半斤猪肉,买上二两排骨了。
冯德水又惬意的吸了两口烟,这才继续道:
“那天的饭局上,郑厂长唯一带过来的人,就是这个长脸的潘厂长。
而且我听那些火车站领导的意思,这小潘厂长也是他们那儿的老主顾了,他厂里的货物也是不做内销,只搞外贸,动辄就是几个车皮。”
红毛衣恍然大悟,微微点头到:
“我明白了,老板你是想要把潘厂长手里面的运输全都承接下来。”
“当然!”
冯德水手中的烟头很快就烧到了手指,他拉开车窗,屈指一弹,手中的烟头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