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亲赐乐山御笔金匾“佛德化物”。
且不表这乐山大佛之雄伟壮观,单说朱唐二人来这凌云大佛之下,抬眼望去,真个感叹古人之毅力,竟以数千人力穷数十年之工建此巨佛,让这峨嵋山侧又多一佛门清静胜地。
唐玥非得要随着众香客一道去那凌云寺为大佛烧一柱香,朱文琅望着那已经排得望不到头的香客队伍,不禁皱眉,这队伍怕不有两三百人,若果真是老老实实排队等候,只怕是待轮到他二人到佛前上香,总得要再过两个多时辰不止,天都要黑了。
唐玥也是有些为难地看着队伍,又想上香又怕排队的,一顿迟疑。
朱文琅望了望凌云寺门口站着的两个穿着差役服饰的公人。那差役自然是本地府衙安排专门在此守卫的,一来镇慑宵小,免得人多出现什么乱子,二来也是维持一下秩序,让众香客规规矩矩瞻仰大佛,佛前敬香。朱文琅在唐玥耳边小声道:“要不我过去和那两个差役说说,咱们插个队,让你先上香?”
“不要!”唐玥白了朱文琅一眼:“又想用你的钦差身份是吧?你想让那些香客偷偷指着咱们的后背骂咱们是吧?你没见老百姓最恨你们这种凭着身份扰民的人?”
“那怎么办?”朱文琅无可奈何,一指那长长的队伍:“你自己看,等你排到了,天都黑了。”
“要不……就算了吧?”唐玥也知朱文琅说的是实情,只好低声道,叹了口气。
朱文琅远远又看了看大佛,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个主意,凑到唐玥耳边道:“要不干脆,咱们半夜再来,等那些香客都走了,咱们安安静静地过来上柱香。”
“咦?!”唐玥眼一亮:“好!”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对于半夜过来上香,没有丝毫难度,甚至还可乘机再欣赏欣赏这摩天大佛的夜景。
果然,朱唐二人早早吃过晚饭,又到街上买了香烛等物,只等入夜之后,待得那凌云大佛处香客已散,夜深人静之时,再过去上香。
白日里听客栈的店小二说,凌云大佛脚下的江边因香客众多,已形成了一片夜市,到了晚上也是到处烛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颇为热闹,一直要到近三更才会散去,衙门里的差役一般也会到三更时分开始驱人。要想清清静静给大佛上柱香,只怕非得要到三更时分不可。
“梆梆梆。”街上更夫手中的云板响起,正是三更。
只见客栈二楼的窗户无声打开,两道人影从屋中跳了出来,跃到窗外屋顶的屋瓦之上,正是朱唐二人,这次只是为了过去给凌云大佛上柱香,两人皆未换夜行衣,手中除了随身长剑,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袱,里边装的自然是香炉线香之类,以备唐玥上香之用。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房越顶,来到那凌云大佛脚下,四下里果然毫无人迹。
大佛之前,足有数里宽阔的江面,正是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汇流之所在,湍急的江水拍岸,夜色之下,大佛披上一层清凉的清光,沉渊峙岳般地坐在江边,神情沉稳,双目微闭,更添一份庄严肃穆。
朱文琅在水边找了一个略微背风之处,正好在凌云大佛的右脚之外的十余丈处,据说大江丰水之时,江水最高可以淹没到大佛脚趾之处,此时寒冬刚过,初春方来,正是枯水季节,倒是露出有数十丈的江岸,从此处抬头便正好可看到凌云大佛的侧面全身,两边则各有些微微的凸起挡住江风。
朱文琅从包袱中将小小香炉取出,摆在地上放好,又取出三支线香,掏出火折子将香点燃,夜风之下,一缕轻烟很快飘散,交到唐玥手中,又从包袱中取出个新买的蒲团,放在香炉之前。
唐玥一弯双膝,拜倒在蒲团之上,双手持香朝着大佛拱了几拱,嘴中喃喃自语,过一小会,又小心地将三支线香插在香炉之中,直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将头叩了下去,直起,再叩,直到将三个头磕完,方才微一用力,站起身来,又朝大佛合什一礼。
“许什么愿了?”朱文琅微笑着问。
“不告诉你。”唐玥娇嗔地看了一眼朱文琅,只是在这夜色之下,朱文琅似乎都能感觉到唐玥脸上的笑意,便好像在佛前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般。
“琅哥,你也去拜拜吧?”
“我拜干嘛?我又不信佛。”朱文琅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