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约回国那天,首都下雨,但雨不是特别大,飞机准时降落。
骆京书捂得严严实实。
这段时间网上声潮大,作为经纪人的李籇自然喜不自胜,全是他乐见其成的积极影响,他把前面那一批已经通过一审的代言全部推了,条件又往上拔了一截。
但却苦了骆京书,他出门必须得全副武装,能够凭借一两眼就认出他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且,不断有人摸到他家的小区门口,把骆宝香吓够呛,直说自己不认识什么骆京书,更加不是骆京书的外婆。
他琢磨着把这套房子卖了,换个新的,大一点的。
出口处围满了人,大大小小的牌子举过头顶,骆京书离他们远远的,墨镜后面的目光清晰地穿透茶色镜片。
明亮的甬道不断有人出来,一侧延至头顶的透明玻璃照映着灰蒙的天,骆京书等得无聊,抬手把怀里鲜花里面的紫色雏菊往上扯了一截,这样好像更有层次感?
算了,好像不如之前的,骆京书又把手伸到底座握住杆子往下摁。
他正摁着,一双干净得崭新的球鞋踏入到了视野里,“送给我的?”陆约不冷不热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男生一脸讶异地抬起头,随后就是惊喜。
骆京书比自己想象得要更想见到陆约。
他连手里的花都忘了先给陆约,扬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脑袋的鸭舌帽帽檐撞着陆约的额头,往后落去,陆约抱住骆京书的同时,手掌接住了帽子。
陆约将脸往骆京书颈窝里埋了埋,男生对香水三分钟热度,用得很杂,今天身上是一股股淡淡的茶籽茶花味道,浸了雨水,香味带着些冷不丁的凉意。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抱了很久,还是骆京书先要松手,他身体朝后退开时,才发觉陆约抱自己抱得有多紧,有多用力。
不算大的花束被两人的拥抱给挤扁了。
“给你的,陆哥。”骆京书答了陆约之前的话。
陆约松开行李箱的拉杆,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没有任何额外包装的铂金素戒,“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戒面并不宽,中间镶着一整圈的祖母绿,戒指内侧刻着一面盾牌?
骆京书心跳怦然,“为什么是盾牌?”
陆约垂着眸,“大概,”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是一种祈愿,祈愿它能保护你。”
喉间涩然,哑了声的骆京书被陆约拉上早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保姆车,王百合坐在副驾驶,早早地就将挡板拽下来了,“去哪儿?”
“我家。”
“他家。”
王百合把陆约的住址报给了司机。
陆约脱下风衣,小心地没压到那束花,他把戒指戴到了骆京书的无名指,“可以吗?”他已经戴上了。
骆京书眼睫抖了抖,“我说不行呢?”
“那戴右手?”
骆京书噗呲一声笑了,
“陆哥我发现你控制欲你真的很强。”
陆约没有暴露后的惊慌,反而越发从容,“我好像提前告知过你。”
骆京书将手指攥了起来,陆约表现得看不出来一点和失落有关的情绪,还是和往常一样,他应该不打算告诉自己他跟张勼的交易。
那自己要不要问?
骆京书坦诚面对自己不是个无私的人的事实,可他做不到占尽好处,成为最多获利者后,还要装作一无所知。
“陆哥,程念说,是你母亲帮了我。”他轻缓地开口,心上的重负也因此挪开了。
“嗯,”陆约只是微怔,接着便点头认了,“怎么了?”
陆约的反应太平淡了,他明明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这让骆京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三十岁以后就不能拍电影,只能回家继承家业?”陆约手指捻起一朵雏菊,花蕊是明黄色。
雏菊在他指间旋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喜欢拍电影?”
他把花放下,将背包勾到手里,从里面拿出了钱包,骆京书差点以为他要抽出两张票子,在空中再甩两下,说,“看见没,就是因为这个。”
陆约打开钱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照片,他朝骆京书递过去。
照片里的人,大概十岁?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西装,领带打得十分漂亮,他领带的颜色跟旁边的裙摆是一个颜色,他蹲在地上,一手还拿着一只甜甜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