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瑾掀开窗帘,白日里路过这附近,只有寥寥几人,这会儿倒是繁华热闹。
此街名为福隆街,靠近京城繁华的三大街,街上都是做的青楼生意,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车水马龙,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络绎不绝。
最显眼的莫过于“群芳阁”三个斗大的金字,灯笼上绘着艳丽的花卉图案,映照着来往客人们的欢声笑语。
“二位客官,前面就是群芳阁了,那边马车太多,小的就不过去了,劳烦二位下车走几步,可好?”
苏然掀开帘子,将一锭银子塞到车夫的手里。
那车夫掂了掂,哦呦,估计得有十两,出手够阔气!
他嘴角裂开,露出豁了口的牙齿:“二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
慕怀瑾搭着苏然的手臂,下了车,听到他的问话,颔首回道:“家里看的严,今日好不容易溜出来。”
说着望向前方,疑惑道:“群芳阁门口那么多人,是在排队吗?”
车夫拍了拍大腿:“可不是,那里面的老鸨精明的很,上来什么都没有,就先问你要茶水费,付不起的,就让你走人,进去姑娘的手还没摸到,皮都让他们剥下一层了!可偏偏就是架不住各个儿都愿意往里冲。”
“是吗?”
那车夫往日里拉的那些人,都拿鼻孔看人,今日见到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和颜悦色地和自己搭话,说的更起劲儿了:“这群芳阁往日里虽然生意也不错,但队伍排成这样子,也是近些日子才有的光景。”
“全靠那位新来的花魁!”
“长得那叫一个美艳动人!听闻能在花鼓上起舞,舞姿曼妙,婀娜多姿,那腰细的啊,一只手就能握住。”
说着说着,那车夫咽了咽口水。
苏然抱起双臂,好奇道:“你见过?”
那车夫讪笑一声:“小的哪有那福气,都是听来往的客人讲的。”
“前面的在干嘛呢?还不赶紧往前走,都堵在这儿了!”后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那车夫赶紧跳上马车,将车驶离。
看着这长长的队伍,苏然皱了皱眉:“少爷,看这架势,我们不会等到后半夜吧?”
“他还在等我用膳呢。”慕怀瑾喃喃道。
声音很小,苏然听不清,他凑过去疑惑道:“少爷,您刚刚说什么?”
慕怀瑾回过神,轻咳一声:“没什么?”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歌字,这玉佩是少爷刚刚带着他去柳成熙那里取的。
“去把这个交给群芳阁的龟公。”
苏然双手接过:“是!”
他拨开人群,灵活地窜到最前方。
群芳阁的人看到苏然手中的玉佩,原本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为首那男人抬手握拳行了一礼,示意他知道了,随后将玉佩交还给苏然。
苏然回到了慕怀瑾的身旁,过了没多久,在他们身后,来了来了位扎着双鹤髻的丫鬟,她穿着粉色短袄,墨绿色长裙,看上去才十四五岁,长得很是清秀,对着慕怀瑾盈盈一拜。
慕怀瑾莞尔一笑,颔首回道:“冬雪姑娘,好久不见。”
冬雪抬头,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陈公子,请随我来。”
说罢领着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穿过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冬雪上前扣了三下。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
开门的那小厮笑嘻嘻道:“冬雪姐姐,这位贵客看着面生啊,你主子这是换人了?”
冬雪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那小厮讪笑两声,偷偷瞥了慕怀瑾和苏然一眼,随即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三人还未走远,就听到那小厮小声嘀咕道:“妓子就是妓子,口口声声说对张公子是真心的,结果转头就换人了。”
冬雪的脚步一顿,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
慕怀瑾和冬雪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性子泼辣,必要上前和那小厮理论。
“冬雪姑娘,不必浪费口舌。”
冬雪和慕怀瑾对视了一下,脸色稍霁:“陈公子说的对,我才不和这种人争论呢,纯粹是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瞥了那小厮一眼,哼地一声转身往前走。
那木门合上后,小巷里出现两个黑色的身影。
“王妃这是去青楼幽会了吗?”说这话的正是鸦七,他守在柳成熙的院子,终于等到了慕怀瑾和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