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潜入大理寺,想要寻找当年有关谢家的线索,但最终一无所获。
还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在和对方交手的过程中,胸口中了暗器,好在伤口并不深。
只是侍卫首领很缠人,甩掉他有些困难。
他跑到了群芳阁附近,体力不支,只能翻窗随意进了一位姑娘的房间。
那时候的季锦歌正对镜描眉,见到他之后,并未有一丝慌乱。
反而笑着走过来,想要扯下他的面罩。
这一幕,让他愣住了,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反而呆呆地问她:“你不害怕吗?”
季锦歌笑着摇了摇头:“我在青楼待了这么久,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不说识人如炬,但也大差不差。”
季锦歌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脸,轻笑道:“虽然你蒙着面罩,穿着夜行衣,这里还在流血,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好人,或者说,至少现在的你是个好人。”
“眼睛?”
季锦歌坐下来,镇定地倒了杯热茶:“人的眼睛会说话。”
“我确实没有恶意,若是今日姑娘肯帮我,日后我肯定好好报答您。”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嘈杂声,是那群侍卫追了过来。
季锦歌起身不慌不忙地去柜子里拿出药箱,扔给他一瓶药:“止血的,可别死在我屋里,晦气的很。”
说完又将他推入衣柜中,那里居然有个暗阁。
他躲好后,透过缝隙,看到季锦歌将衣裳穿好,顺手点了熏香,味道浓厚,刚好遮掩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接着季锦歌脸上挂起妖艳谄媚的笑容,开门将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迎了进来。
那男人抱住她,和她亲吻了一会儿,刚刚脱下外衫,侍卫推门而入,见到里面的场景后,带头的侍卫首领,忙抬手道:“徐大人。”
看在这位“徐大人”的面子上,侍卫并未搜房间,他因此逃过一劫。
季锦歌并未问他是何身份,以及为何会被追捕。
此后,他便以陈枫的身份同她往来。
慕怀瑾本想替她赎身,但季锦歌却拒绝了。
她说她在等人,慕怀瑾便想送她银两,但都被拒绝了,最后慕怀瑾送给了她两个首饰盒。
季锦歌这才收下:“若是公子来群芳阁玩乐,随时欢迎,可若是公子专门为锦歌而来,倒没有必要。”
当日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救下的人可不止慕怀瑾一个,不过慕怀瑾是个有趣的,值得一交,于是和慕怀瑾相互交换了信物,若是双方有事,直接拿着信物过来找人即可。
后来,慕怀瑾便不怎么去群芳阁。
看着台上的季锦歌,慕怀瑾眉头皱起,多日未见,她看上去清瘦了不少。
一曲作罢,慕怀瑾收回视线,看向正台。
只见秋海棠犹如蒲公英缓缓落下,身后那空白的书卷上,已经绘下画作,一株挂在枝头的海棠花。
慕怀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秋海棠着实不简单。
她先用羽毛沾上各种颜色的墨水,在跳舞空隙时,抓住羽毛,开始作画,既要保持舞蹈的美感,又要看清颜色,令人敬佩!
“妾身秋海棠,拜见各位贵人。”
台下众人终于回过神,纷纷发出热烈的掌声。
慕怀瑾惊讶了一瞬,很快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季锦歌,她和花心柔对着众人盈盈一拜,突然她踉跄了一下,好在被人搀扶住。
苏然一直盯着秋海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秋海棠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他们这边。
掌声过后,台下众人开始讨论起来:“佳作!佳作啊!这是下凡的仙女吧!”
“这舞蹈比梅云烟强百倍啊!”
“看来这三大花魁得换人了。”
“什么三大花魁?我看啊,就一个花魁就够了。”
“海棠姑娘!今日想选谁当你的恩客啊?”
“选我选我!我出三千两!”
“我呸,区区三千两,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我出一万两!”
“你懂个屁,我出的是三千两黄金!”
“少爷,我们要出价吗?这样才能和那姑娘见面,得到公主的下落。”
“可是这价格也太贵了,不如我去截住她?”
苏然凑到慕怀瑾的耳边,商议道。
慕怀瑾看着季锦歌离开的背影,正思索着要不要让锦歌姑娘去问一下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