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庭见好就收,笑着松开慕怀瑾的手腕:“好了,不弄你了,别出去,我有事想同你说。”
得到自由的慕怀瑾,立刻窜出去,离萧煜庭两米远,他警惕的看向萧煜庭,对他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眼看萧煜庭走过来,慕怀瑾作起防备的姿态,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萧煜庭嘴角勾起,绕过慕怀瑾,拉起他身后的铃铛。
慕怀瑾松了一口气。
松柏应声而入,端着一个木盘。
慕怀瑾低头一看,里面叠放了四五份拜帖。
“这是?”
松柏放下木盘,就弯腰退下,关上房门。
萧煜庭坐下来,拿起慕怀瑾的茶盏,喝了一口,压了压心中的躁动。
“你中毒的事情,并未说出去,只说你染上了风寒。”
“你父亲知道了,一直想要过来看你,都被我拒了。”
“你需要静养,况且我觉得你并不想见他。”
慕怀瑾沉默了,他确实不想见慕尧年。
“不过他送来的补品,我都收下了,收在你的私库里。”
慕怀瑾轻轻嗯了一声。
萧煜庭看了一眼慕怀瑾,继续道:“几次过后,他也发觉你不想见他,今日他又来送拜帖,想要过来看你,托我给你带句话。”
慕怀瑾抬眸。
萧煜庭握了握拳,他本不想说的。
“他说他后悔了。”
慕怀瑾一怔,后悔?
后悔什么?
萧煜庭垂眸看向手中的白瓷茶盏。
“他并未说后悔什么,只说想见你一面。”
慕怀瑾垂下的睫毛颤了颤,自嘲一笑:“有什么好见的?”
“难不成就因为听说我病了?过去十多年,我又不是没病过。”
萧煜庭搁下茶盏,走到慕怀瑾的身边,双手捧住慕怀瑾的脸。
“阿瑾,别这样笑。”
慕怀瑾握住萧煜庭的手腕,将他的手扯了下来,往后退了退。
“王爷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萧煜庭摇了摇头:“不止。”
“慕家这两日有些热闹。”
“慕怀明成为了侯府世子。”
萧煜庭边说边将慕怀瑾带到了书桌旁,慕怀瑾顺着力道坐了下来。
听到这消息,慕怀瑾并不惊讶。
“但你父亲不同意。”
慕怀瑾诧异道:“为何?”
这么多年,父亲最是看重慕怀明,觉得他处处都比自己强,亲自教导他,在他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出门在外,与旁人交谈,提起慕怀明,言语里都是自豪之意。
“慕怀明成为侯府世子,我父亲应当得偿所愿。”
即便慕怀瑾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但萧煜庭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抹酸涩痛心。
萧煜庭不由地想到慕怀瑾六岁那年的生辰。
那天,萧煜庭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慕怀瑾蹲在地上,肉乎乎的小手抓着树枝,在泥土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些什么。
萧煜庭问他写的什么。
慕怀瑾侧过头,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我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
慕怀瑾用力点点头,指着地上的字。
一字一顿道:“慕,尧,年。”
“小齐哥哥,我想去见父亲。”
萧煜庭双手抱臂,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见的?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六岁的慕怀瑾,生起气来很是可爱,皱着的脸,就像是市集上,刚出笼白乎乎的包子。
“不许这样说我父亲。”
萧煜庭冷哼一声,决定不理小少爷了。
于是他转身,爬到那棵槐树上。
小少爷生了一会儿闷气,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又屁颠屁颠跑过来,扬起小脸,和萧煜庭求和。
只是这回萧煜庭真的很生气,好久都没原谅慕怀瑾。
不过在慕怀瑾生辰那天的一大早,萧煜庭还是用自己攒了许久的铜板雇了辆马车,偷偷将他带到了京城。
他们住的地方离京城很远,即便是租了马车,到的时候已是晌午。
他们进不去,只能守在外头。
为了不引起慕府守卫的怀疑,他们蹲在不远处的拐弯墙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