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申。
它的主人可能没想到有人正在跟踪他。
也可能完全是无所谓。
或者是在放烟雾弹。
程凌顺着脚印进入土路,大约走了三分钟后,他看到了被铁栅栏和围墙圈住的平房。
非常浓烈的动物的气味扑面而来。
程凌意识到这就是曾世安此行的目的地了,他躲到一侧树后等待。
过了一会儿,曾世安出来了。
程凌终于可以近距离地观察曾世安。
曾世安看上去很悲伤。
那不是一种浓烈的如同四周味道一样的悲伤,而只是淡淡的,犹如空气本身存在一般的悲伤,它依附于曾世安的脸、手臂摆动的幅度和步伐上。
等到曾世安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程凌上前,按响了围墙上的门铃。
农贸市场的摆摊工作机械而无趣。
一整天都坐在摊位后面等待着顾客来临。
没有顾客的时候,伍觉良几乎都在发呆。
他长着那样一张胖到看不清五官的脸,让人很难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以此揣测他在想什么。
也许他什么都没想,只是纯粹地在发呆。
有顾客来临,伍觉良也只是重复那一套动作。
他几乎不和顾客交流。
已经观察了伍觉良六个小时,游原仍旧无法对这个人下任何判断。
伍觉良简直都不像是人,而是某种机器,就跟熟食店里面的秤一样,只是机械地完成工作而已。
昨天晚上打扮的焕然一新的人今天出门的时候衣着也还算整齐。
但是却完全没有精神,像个空壳一样。
行尸走肉。
游原脑海中猛然冒出这个词汇。
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男人,每天在熟食店工作,上班下班,毫无业余生活。
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又有顾客来了。
是个抱着孩子的母亲。
孩子看上去大概三四岁,一边吃手指一边盯着熟食店里面悬挂着的香肠看。
伍觉良全程低着头完成了这笔生意。
这是游原发现的伍觉良身上唯一奇怪的地方。
无论任何顾客来,伍觉良都非常的机械、冷漠,唯独碰到带着孩子的顾客时,伍觉良的态度会有所变化,他并不是变得更热情或者更活跃,而是采取更加回避的态度。
好像不愿意多看一眼。
这种异常的现象如果不是长时间的蹲守是不会发现的。
游原盯着熟食店橱窗后正在“发呆”的伍觉良。
此刻的伍觉良到底在想什么呢?
农贸市场的周围也有一些受伤的动物。
比起幸福公寓,农贸市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即使是深夜也有人开着货车来卸货,有时候太晚了就干脆睡在车里。
在坚持不懈的走访下,金坚终于找到了个在车里睡觉的货车司机,打听到了有关情况。
“这里附近流浪猫狗多的不得了。”
司机不耐地说,“有点太多了,烦人呢,身上全是虫子,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病,万一发疯被咬上两口就麻烦了。”
“现在少了,好像有人来抓吧,那天晚上大半夜开辆车来,也不知道是卖狗肉还是什么,抓掉也好,清净。”
“车?什么样的车?你还有印象吗?”
司机回忆了一下。
那天晚上他深夜来卸货,货物太多,他只有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忽然驶过。
车灯闪到了正在卸货的司机的脸,司机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辆车开的很快。
经过的时候,司机隐约听到了凄惨的狗吠声。
把流浪猫狗带去肉厂贩卖这种事,货车司机当然也不是没听说过。
虽然他也不喜欢动物,却也还是对着那辆车骂了好几声。
之后司机也逐渐发现农贸市场的动物变少了。
“一辆黑色的车。”
司机很肯定地说。
“黑色的小轿车。”
金坚听完,心下一震,又给了司机两盒烟作为感谢,司机接过烟,还叹了口气,嘴里咕噜地喃喃说了一句话,这让已经转身的金坚又回过了头。
“不好意思,你刚才在说
什么?”
司机有点茫然(),&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