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便也各显神通飞身上去,赵亭留在最后。
萧望月上前,自来熟般搭讪:“世子,您果真来了。”
赵亭本不欲理睬她,闻言回瞥一眼:“听起来像猜中我心思似的,可本世子此行大张旗鼓,一言一行从未遮掩,便是个乞丐都能猜到,何必做出一副你是我肚里蛔虫的姿态?”
萧望月笑脸僵了一瞬,随即嗔道:“七夕庙会那次……世子是真不懂奴家的心吗?挟持世孙,不过借机告诉您这里头水深,稍有不慎,您和世孙便要丢命,还可能连累到侯府和郡主娘娘——”
赵亭猝不及防挥出一掌,萧望月躲得狼狈,怒容险现,勉强扯起一个笑脸,“不领情便罢了,怎么多年不见,还这样不懂怜香惜玉?罢了,我好言劝世子,已尽了我对世子的情意。”
“萧望月,悬崖勒马犹未晚也。”
萧望月只嗤笑:“各为其主,而鹿死谁手,亦未可知也。”她福身,便要走时,忽地奇怪那道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
身姿轩昂、气度不凡,不似个小厮护卫,便要近前瞧仔细些,不料赵亭脚步腾挪,挡住那男子,令萧望月猛然一震,不敢置信而怒意勃发:“他是谁?!”
赵亭面无表情:“既然各为其政,我现下也可以杀了你以绝后患。”
萧望月退后两步,颇为警惕却不死心:“他不是庄晓云!原来你果真有心上人,原来你的心上人不是庄晓云——那世孙的母亲是谁?”
赵亭不语,目光里饱含杀意。
萧望月顿觉后背一凉,对危险的本能让她不甘地退怯。
人一走,陆延陵开口:“你觉得神兵是真的吗?”
赵亭:“不管是真是假,它都得是真。”
陆延陵:“那你不去抢?不怕魁首拿它大做文章?”
赵亭:“在它做文章之时摁死便好了。”
陆延陵抱着胳膊望着密林,笑了声:“不入虎穴,如何知道金灵凤和萧望月背后的萧氏的目的?当年得神兵者得天下的传闻已深入人心,后来铸剑一族惨遭横祸,被认为是插手人间运道而遭神谴,更是证实此传闻。而今神兵再现世,若剑指朝廷,岂不再起动乱?所以说,里面有你的人吧。”见赵亭默认,他颇觉惋惜:“早知道便让我易容进去了。”
赵亭审度他:“进去做什么?”
陆延陵笑眯眯地凑近:“为你深入虎穴,探出真相,再拿神兵赠你——当然我更想看他们发现曾经的武林公敌抢到他们求而不得的神兵和号令武林的权力时,那目瞪口呆、恼极怒极的模样……如此想来,倒比赠你的理由更令我充满动力。”
赵亭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免不了一瞬间产生的不平衡,只面上还要装得云淡风轻:“你现下还能再进去,回头我替你做人情。”
陆延陵还是笑着看他:“生气啦?”
赵亭:“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小肚鸡肠?”
陆延陵勾勾他的手掌心,不说话,就静静地看他。
赵亭皱眉:“去不去一句话的事,别总和从前一样妄想我先心软低头,明明是你求我,还得我求你接受,你我哪怕重归于好,关系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啾一声亲在赵亭唇边,小小声,但清脆,听在赵亭耳边尤为响亮。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锐利的目光停滞一瞬,很快回神:“你做什么?”四下张望、左右张看,离得远一些的暗卫仆从都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背过身,不禁低声呵斥:“还在外面……怎如此孟浪?!”
啾啾几声,陆延陵拿赵亭的脸当字画似地盖章,亲得赵亭欲言又止,最终是一个字也挤不出,随他去了。
“我吃味呢。”陆延陵揽住赵亭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解释:“我瞧那萧望月同你语气亲昵,竟还想质问我是你什么人——她以什么立场质问?在我失去记忆的几年里,你们曾共同经历过什么,像她那样的,男男女女,还有多少个?你瞧,哪怕你们其实没什么逾越之举,我还是吃味。”
赵亭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哄好。
“你说金灵凤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有意造反,自己拿神兵做噱头不好?还是说挂羊头卖狗肉,实则想将武林收为己用……可这一关关下来,只剩那么十几二十人。亦或者,他的目的是将这群江湖人一网打尽?为何?莫非有血海深仇?那他背后的萧氏为什么支持他?啧啧,想不通。”
“便不想了。”
“好奇呀,心里痒。”
“金灵凤和中原武林没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