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起前两年被抢的事,语气中愤恨不改。
虽然他早就跟人说过千百遍了,但他一直没法看开,那被抢走的十两多银子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
一两银子等于十钱银子,也等于一千文钱。
而一石大米,在他们这地界,没有饥荒灾难的情况下,价值一两银子上下。
一石大米多少斤?
约等于一百五十斤。
一亩地种植大米的亩产量也才两三百斤,要是风不调雨不顺,产量还要再减,甚至颗粒无收。
这两年他们村是扎紧裤腰带活下来的,好不容易回过点气来,山贼又出现了,所以大家都担心山贼又对他们下手,那样有些人真的是没活路了。
说着说着,村长好像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有些太唠叨了,人上了年纪之后不知不觉就容易说太多,你们接下来小心就是了,尤其是虎跳崖那边,路小,山高林密,小毛贼都爱那种地方。”
杨管家谢过他的提醒,紧接着他们闻到了厨房传来的肉香,杨管家享受的吸了一口气:“我们好一阵没吃到肉了。”
村长哈哈笑起来:“我们也是啊,过年都没吃。”
林烨疑惑:“过年村里没人杀猪?”
村长摇头:“去年中我们村的猪病了,全都死了,今年没人敢养。”
猪崽不便宜,养起来也费劲。
病没了,损失惨重。
闻到了肉香的不单单是他们,还有村长家之前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孙子孙女。
他们闻到了肉香,就在门口扎堆,想进来看祖父在待客,不敢进来,就在门边站着咽口水。
林烨就冲他们招了招手,递给他们一小包麦芽糖:“过来,一人一块。”
糖是珍贵的东西,他们看到后,有一个两三岁的口水直下三千尺,眼睛都黏在上面了,村长连连摆手:“这使不得,使不得。”
“村长客气了,你们家招待我们劳心劳力,这些糖给孩子甜甜嘴。”
那几个小的被教导过,没有长辈的同意,再想要也不敢拿,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看到村长点头了,他们才欢天喜地的一人拿了一块。
包里还剩下几块,林烨把这些给了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她收了,噔噔噔的跑到村长旁边,给了他一块。
村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大丫,我不要,你给你祖母。”
她怯怯的看了林烨一眼,扭头就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村长婆子带着两个儿媳妇正在忙碌。
很快饭菜就端了上来,村长家的桌子不够用,他还让两个儿子去邻居那里借了桌椅板凳和碗筷,才能让大家都一块吃上饭。
从他们的餐桌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除了那只鸡和杨管家拿出的腊肉,就是一大盆的野菜,还有一小碟咸菜。
饭是大米混合各种豆子煮的杂粮干饭
。
平时除了农忙,他们都不会煮这样的干饭,大部分时候都是各种糊糊和粥,能混个水饱。
这些菜一端上来,看分量杨管家就知道肉菜全都在这里了,女眷和孩子没有位置坐,在厨房吃,那边肯定没有留肉,他赶紧又拿了盆分了一些过去。
一番推辞,这才坐下来吃饭。
在进村的路上,林烨特别注意过了,他们种的有小麦、高粱、水稻,还有各种豆子。
没有红薯的影子。
吃完后,林烨问村长,“怎么没看你们种红薯?”
红薯这东西不敢说顶替小麦和大米的地位,但它作为一种补充的食物是没得说的。
村长没听说过这东西,“这是什么?可以吃的菜?没听说过。”他好奇,“是你们那地方的?”
他们村里面很少跟外界交流,除了偶尔走错路又错过了点到他们村借宿的商队之外,他们村只有家里盐铁方面需要补充了,才会去一趟城里,有的时候都不用去城里,因为会有货郎挑着东西来他们这里卖。
有不少村民一辈子都在周围几个村里打转,村长已经是这村子里最见多识广的人了。
“红薯不单单是一种菜,还可以作为主食填饱肚子,它跟木薯相似,结的果子在泥下,洗干净了蒸熟了是甜的,泥土上面长藤蔓,这藤蔓人可以吃,也可以用来喂猪喂鸡,最重要的是这结出来的红薯产量多,要是地好,下的肥料够,一亩地可以产一千多斤!”云常县那边在他们县令周大人的精心照料下,达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