屉上蒸笼,叹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活了?
周伯侧耳倾听,手中柴刀掠过一抹冷芒。
“我那帮同僚,怕是没打算放过我。”
“咯咯咯,”百艺乐不可支,“那就再蒸十屉。”
“十屉也不过让麻衣一成……”
正说着,有人敲门,沈青云连忙跑去,一开门,是对面的黄柳氏。
“婶儿,快请进……”
黄柳氏大膀子的力道,全体现在手里的三屉馒头上。
沈青云相请,她也不进门,笑道:“刚出炉的,尝尝婶儿的手艺。”
“婶儿亲手做的?那得尝尝,”沈青云接过馒头,笑道,“文喜哥和文乐兄弟都回来啦?”
提及膝下双子,黄柳氏眉毛都在荡漾。
“可不,进门时我眼都不敢睁,深怕缺胳膊少腿儿的,所幸……”
沈青云笑道:“那黄府可是三喜临门了,恭喜恭喜。”
“咯咯,承青云吉言了,有空来我家啊。”
“一定给婶儿拜年!”
黄府开了头,不疾巷前来送馒头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好街坊真是及时雨,这下差不多够吃到初五了。”
打量满灶房的馒头,沈青云去了库房。
给街坊们准备的小礼物,早已打包好。
无论送没送馒头的街坊,都有一份。
装车在不疾巷走了一圈儿,回礼结束。
回了沈府,全家人翘首以盼。
“又等我敬灶王爷?”沈青云摸摸鼻子,看向沈威龙,“爹,您才是一家之主。”
我倒是想敬,又怕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威龙微微一笑:“你和灶王爷最亲近。”
“青云别耽搁了,”云倩倩笑着解围道,“等着吃年夜饭呢。”
“好嘞!”
敬完灶王爷,沈青云在祠堂祭了祖,随后便是漫长的年夜饭。
从掌灯时分吃到戌时,哪怕云破天精神依旧矍铄,沈青云还是将他扶回客房,脱鞋袜倒水泡脚……
云破天又爽又痛又忐忑。
“青云啊,随便洗洗就行了。”
“那怎么行?”青云卖力推拿,“我没见过爷爷奶奶,外婆也没了,只剩外公能孝敬,您老受累,多承受些。”
宴厅众人听得背皮发麻。
“我爹怕是汗流浃背了。”云汐悻悻。
“我爹也是。”云壤悻悻。
你俩多半居心不良!
瞥了眼二人,沈威虎自斟自酌。
天玄宗掌教和擎天宗太上之间的恩怨情仇,别说搀和了,看戏都嫌疼。
“咳,”沈威龙沉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洗洗睡吧。”
云倩倩暗自感激夫君的体贴,正要起身,一人扑进她怀里。
“姐,我要和你睡!”
“啊,”云倩倩没防着这一手,“这……”
云壤道:“妹妹,莫要乱来,难道让姐夫睡书房不成?”
“我可以睡中间的……”
云汐悻悻离去。
云倩倩琢磨半天才回过味来,起身就拧着沈威龙耳朵。
“你是不是很得意?”
一旁喝酒的沈威虎立马转过背去,都快吓死了。
“我他妈躲过了亲家公的一劫,没躲过亲大哥的一劫?”
正想着,沈威龙声音响起。
“威虎,要不我陪你再喝点儿?”
我走!
沈威虎站起来就跑。
待外公沉沉睡去,沈青云蹑手蹑脚端盆出门。
云破天猛地睁开眼睛,尴尬道:“韶音啊,我……”
“你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青云。”
难得没被揍。
云破天却无庆幸,反倒伤感起来,愧疚渐生。
沈府寝房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巡视一圈儿,沈青云坐在主厅,嘴角上翘,发呆哼鸣。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心中默默倒计时结束,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满意足回屋睡觉。
翌日。
正月初一。
会同馆。
刘尨刚出屋,就看到了牛大维。
“牛宗主过年好啊。”
“同乐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