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青阳大会是如今上京中,唯一的盛会。
开幕的地点定在了王家家主名下最豪华的山庄里。
这里原本叫栖云汀,陈年旧事里,这只是苍茫夜色的一片孤影,直到后来有人发现这里水天一线,颇有波澜壮阔的别样美感。
王学真看中了这里,将这里买下,又取了蒋捷诗中半句,改名“江阔云低”,水光接天,倒也是相辅相成。
一行人在江阔云低面前停下,王学真一早在这里等候,见到众人自然的招呼他们坐下。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久等了,大家入座吧,稍后会有人宣读此次大赛的规则。”
众人依次落座,西席下首第一个位置,偏偏被空了出来。
王学真的面色有些难看,谢逢奚与江华清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正欲开口时,温伯凡姗姗来迟。
“王兄好久不见。”
王学真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温兄说笑了,先前听闻温兄身体有恙,不知如今怎样了?我手里有几个专门的团队,有空给你看看?”
温伯凡朗声大笑:“多谢王兄好意了,一早就好了,根本不碍事的。”
“我看温兄风采不减当年,”王学真扫了席面一眼,轻描淡写道,“时辰已到,既然温兄到了,不如就坐在这里吧。”
目光所至,是西席上首唯一的空座。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温云聿处在最尴尬的地位上。
江华清欲起身辩驳,被江家家主拦住了:“王家主且慢,听说此次青阳大会请了上京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啊?”
王学真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会都一起开了好几次了,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
上京五族各自为政,平时王不见王,独江华清和温云聿关系匪浅,连带着江家家主也适当关照其人。
王家在早几年“大清洗”中元气大伤,近些年是缓过了些,底气到底不如前些年那般足了。
“青年才俊也要讲求基本法,上京坐席次序,什么时候变了说法?”
温伯凡出现挑破,冷哼一声,走到面前,准备坐下。
这下连江家家主也没话说了,说到底,这还是温云聿的父亲,就算他们平时再如何欣赏温云聿,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云水相接的一线之间,温云聿自白玉台拾阶而上,周身干净的不染尘埃,他平静道:“给各位叔伯见礼,敢问时间到了吗?”
众人点头示意,算作回礼。
只是后面那句,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温云聿平素最是守时,必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看手表,还差一盏茶的时间。
王学真的笑容僵在脸上,温伯凡站在原地,拳头捏紧,不去看他。
“王家主,我来迟了吗?”
王学真的脸色变幻:“没有,你来的刚好。”
两个人争一个座位,还是水火不容的父子,纵是外人来看,都知道这绝对是一场好戏。
温伯凡望向这个已然长高的儿子,神色莫名:“自古以来,哪有小子坐在老子上面的道理?”
“难道是我记错了,”温云聿扫他一眼,眼中毫无情绪,“上京的座次顺序,什么时候按照大小尊卑来排了?”
这话几乎是重复了刚才温伯凡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再说了。”
他的话风一转,声音如同切冰碎玉,令人为之一振:“玉牌不是已经移出来了吗?”
众人一惊,不敢去想这话的深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伯凡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的?”
温云聿没再回答,通过这短短的对话,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温伯凡已经将温云聿除名了。
已经除名的人,就不再是温家的人了。
按照实力排名,温云聿是毫无争议的上京第一,按交情来算,温伯凡做的每一件事,都够两个人结下血海深仇了。
众人不敢想,失去了温云聿的温家,那还剩下什么了?
王学真看不下去,出来打了圆场,这才将这段勉强揭过。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自此之后,上京的格局不知还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诸位皆知,青阳大会是上京最引人注目的盛事,章程已然定下,无可更改,只是今年,参与的年龄范围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