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的痛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快变成实体。绝望,被人忽视,被人不理解。
异样的眼光,闲言碎语。
被褚妄的继续纠缠甚至他们之间有人说:“褚妄能看上她,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真不知道她在装什么褚妄做到那个地步了,还不接受。”
“而且,又不是和她妈一样当小情人。是打算明媒正娶,扯证的。”
“可能是欲擒故纵吧,你最近没看手机吗?网友们都说霸道总裁文女主,不都跑吗,跑了才会成为夫人,不跑那就是贪图富贵的恶毒女二。”
随后是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刺耳,嘲讽,带着浓烈的瞧不起看不上。
梦境里的人,好像都不喜欢她。包括他他默许了褚妄对她的纠缠,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不闻不问。
她很孤独,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就连老宅里的工作人员,也是对她爱搭不理。
在大学录取通知下来以后,她离开了傅家去了学校至此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而梦境里的他考上了自己一直想要前往的警校。此后她们之间唯一的几次见面是在逢年过节,他回老宅祭祖,她给他母亲问好。
她更漂亮了,同样更瘦了。
脸色苍白,模样憔悴。
在与她母亲见过以后,没有留下用午餐就独自离开。随后,接下来的几年。
他们见面的机会更少,唯一的渠道是听身边朋友谈论褚妄时,会连带着听到她的名字。
听说,有人给她表白。
褚妄气坏了,打了人。
又听说褚妄买下了一家拉面店,因为她在那里做兼职。一年一度的朋友聚会,褚妄没来,说是她回苏南祭祖。
他跟着去了。
持久而漫长的,压抑偏执到疯狂纠缠。在一年又一年里加剧,她崩溃了,在一个清晨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听说,她结婚了。
但不是和褚妄,而是和一个年长她许多岁的老男人。一个没权没势,一个糟糕到其貌不扬四十快五十多岁都没结成婚,没人看得上的老头子。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包括‘他’也这么认为。他去了那场婚礼,与褚妄一行人的砸场子不同。他是去看戏,去看看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可惜的是他去得晚了。
婚礼已经被褚妄带去的一行人砸得差不多。褚妄的失控在傅骄意料之外,他知道他喜欢欲珠。
却也清楚他们这些人家的儿子,特别是独生子,情绪稳定很重要。
但他就是失控了,不仅仅是因为婚礼。还有另一件事,在他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女孩身上廉价的婚纱时讽笑道:“你那个怂包丈夫,也只能给你买这种廉价品了。”
已经开始接手家族企业的男人,此刻西装革履,模样精英范十足。
他说着说着,越靠越近。
眼神越发温柔,随
即就像是气够了,他压低身形靠近独自站在混乱中的女孩,笑着道:“闹够了,可以回去了吧。”
“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是你想提前排练一遍我们的婚礼”
“我领证了。”
两句话同时出现,原本还能保持平静的人瞬间发了疯。他质问,怒骂,砸了一切。他逼他们离婚,用她那位年老丈夫的事业威胁。
长达数年疯狂且偏执的骚扰。
最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离婚了。但她并没有和褚妄结婚,她死了,吞了大量安眠药,死在了所有人以为褚妄要得偿所愿时
而傅骄也是在那刻惊醒,像梦又不像梦,真实的仿佛昨日发生。
傅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也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在预示什么。他只知道,他再也无法漠视她的痛苦。
在那个梦里,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想法。轻蔑又随意地将她的痛苦定性为无病呻吟,‘他’家给了她吃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为什么还会不高兴?
又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让他们不齿的事情。‘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想通。
而此刻半夜惊醒,坐在原始森林帐篷内的人却觉得她有资格难过。
在黑夜里,耳边流淌着林间泉水的声音下,傅骄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她和顾琳刚来傅家时。
性格热情活泼的顾琳,古灵精怪很容易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她是所有人的关注点,也是刚失去父亲的可怜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