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出戏,我楚天南也莫名其妙成了戏台上的戏子。但上头,在云川府我舍命帮你,你不仅不回报,还在这件事情上隐瞒我,装成一无所知的白莲,你该不会觉得对我没有亏欠吧?”
闻言,白玉柳低头,神情复杂,心虚得很。
“事情太大了,没有陛下准许,我哪里敢告诉你。”
楚天南冷笑。
“对,你的职责,我可以理解,但立场不同,不代表我会赞同。此事如果不是我谨慎,即便不知具体布局,也尽可能的以防万一去筹谋。否则我早就死在这场局中了。”
白玉柳急忙解释。
“没告诉你,是因为陛下信任你,你聪明有能耐,肯定可以活下来,至少能活几天。”
说到这,她顿了顿,声音刻意压低。
“楚天南,你没杀余子成,陛下知情,但她却装成不知道。”
楚天南眯眼,面色带点震惊。
“你自己刚才都说了,大内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会知道情理之中。她不仅知道,应该早已猜出我会利用余子成应对突发状况。问题在于若非我的安排,娘子她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这话,白玉柳的确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陛下大体是会派人暗中保护的。
“放你特娘的狗屁。”
楚天南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已经气疯了。
“你嘴中的陛下,想下棋,将所有人都变为棋子,既然如此,又怎会派人保护娘子?人多嘴杂,事情涉及到的人多,谁都猜得出她的诈死,娘子的命运是生是死,她早已猜到,只是为了她的棋盘舍弃罢了。若非我以防万一,将她们提前送走,搞不好她们已经死了。”
白玉柳内心五味杂陈。
“楚天南,陛下相信你,故而才敢将你当成棋子。这是你们有的默契,并非陛下冷血无情的利用你家人的性命作为陪衬。”
楚天南咬紧牙关,双目赤红。
“你就替她辩解吧,她也可以强行如此自辩。她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楚天南为人臣子,有何好反驳的。
直到此刻,我才懂得,为何陛下能凭女儿之身荣登大宝。
论起权术心计,她的哥哥弟弟哪个比得上她心狠手辣?亏我还觉得那些想谋朝篡位的皇子太坏,居然想谋害陛下。
仔细想来,哪个能真的谋害得了陛下?那些个皇子如果真有那能耐,当初上位的也不会是陛下,而是他们了。
直到此刻,我的确佩服他,她手段狠辣,很冷酷。”
说到这儿,他怒不可遏的一拳捶地,咬紧牙关。
“我可以死,死不足惜,无所谓,但我在意家人,并非所谓的大局,陛下却将我的底线踩在脚底板,狠狠碾压,这便是她对待左膀右臂的态度?”
白玉柳目光幽幽,看着楚天南,轻声开口。
“你并没有坐在陛下那个位置,不懂她的艰难。皇朝数百年积弊已久,只需一点火星子,将全面轰然爆发。一步走错,结局或许便是亡国灭种。
她不能犯错,形象要完美,你一定能够明白她的苦衷。她每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看着逐渐腐烂的土地,却无能为力。
她是天子,她上位并非为了权力,仅仅只是想要拯救。
楚天南,你应该懂得这种压力。
陛下对你很好,不管是谁,在余子成的事情上动歪脑筋,无一例外,死路一条。
可是陛下并没追究你,反而当成不知道,甚至为了你和文武据理力争,争取侯位。
你很聪明,不应该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也得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
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你那么多,也是天道恩宠。”
夜,渐渐黑下,不知过了多久,楚天南才起身。
“不错,陛下对我很好。”
他的语调,终于不是刚才的狰狞,慢慢恢复平静。
“她是难,所以她的难需要她的左膀右臂掏心掏肺对她,而她却狼心狗肺回报。我帮她,不代表她可以肆意玩弄我的感情,去算计娘子她们。她不应该将天下和娘子摆在我眼前,让我二择其一。不然,我告诉你,一定让她失望。”
白玉柳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行了,皇城司的人马,即将抵达,该走了,能不能活下去,还得听天由命。”
说到这,声音变得阴沉。
“记住,你白玉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