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足道的蝼蚁。”
张修玄听着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一世和前世的记忆明明相似，为何龙虎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他也明白了为何自己的那个老不死师傅，身为龙虎山天师，却丝毫没有什么真本事。
只知道欺诈糊弄。
原来……并不是他在隐藏实力，而是他压根就没学过任何东西！
九十年前的事，他的师傅去世时，九十八岁。
就在那一年，他才刚刚八岁。
张修玄能够想象得到：
一个八岁的小道士，望着自己的一位位师兄师叔，包括师傅，他们都背着剑下山，将他独自留在山上的情景……
...
“师傅，师傅，您和师兄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龙虎山的大殿广场上。
一个小道士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小脸冻得有点发红。
在他的眼前是一位壮实的中年道士，正听着自己小徒弟提出的问题。
他开怀大笑。
“师父和大师兄他们要下山一趟。”
“下山？”
“嗯，就是要下山去捉妖怪、驱鬼除魔。”
小道童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满心好奇又兴奋地问：“捉妖怪、驱鬼除魔？”
中年道士一愣，接着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没错，现在我们大夏国正值百业待兴之时，有些妖怪作乱，想要扰乱我们的国家。”
“作为龙虎山天师的为师，自然要让那些妖魔鬼怪明白，我大夏国的道教还在，还有人在守护！”
“哇，师父您说得真是太威风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一把剑呢？我也想去下山，也要跟着师父一起捉妖怪、驱鬼除魔！”
小道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向往，在师父面前模仿起了刚刚学会的入门打狗剑法。
这逗得原本还一脸严肃的师兄们纷纷忍不住大笑出声。
“小子，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碰见那些妖怪估计吓得尿裤子都有可能，哈哈哈。”
小道童被师兄们的嘲笑弄得满脸通红。
冲着那个说话的师兄大声反驳：“你才尿裤子呢！我从去年开始就不会尿床了！”
瞬间，整个龙虎山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中年道士瞥了一眼时间，轻轻拍了拍小道童的脑袋。
“小朋友，你还小呢，先留在山上好好学习武艺，等师父回来，等你自己练成了武艺，师父再带你下山除妖。”
小道童看着这位还没到四十岁就已经有了些许白发的道士，眨巴着眼睛，半信半疑。
“那你可不能骗我！”
中年道士点点头，笑容满面地解开身上的天师袍。
“放心吧，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来，师父把这个天师袍押在你这里，如果师父骗你，这天师袍就归你了！”
小道童看着师父手中的紫色袍子，终于彻底相信了。
他一把接过天师袍，这才安心地说：“那...那我相信你了，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
“我自己在山上...有点害怕。”
小道童的声音又一次引来了大家的笑声。
中年道士笑得尤为开心。
笑声渐渐停止，中年道士转向所有的弟子。
“出发吧，下山去。”
这一阵喧闹之后，龙虎山上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小道童。
小道童坐在祖师殿前，手里捧着那天师袍，眼泪刷刷地滚落下来。
“师父...你骗我！”
...
“感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里，有龙虎山存在，这条通天江的事情就交给我解决了。”
张修玄挂断了电话。
目光投向龙虎山的方向。
他还记得刚来到这里的头三年，有时会取笑师父。
怎么龙虎山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是不是其他师兄弟们都嫌弃龙虎山太穷，自己跑下山逍遥自在去了。
他那位便宜师父每次面对这个问题或是笑笑不答，或是痛骂那些没良心的家伙，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那位便宜师父骂的并不是那些离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