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营一间不起眼的柴房里，傅太医又被叫来为柳语嫣查看了一番。
顾如珩到达后，傅太医已经准备起身收拾药箱了。
看到来人，傅太医赶忙行礼说道：“殿下，柳姑娘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知道了，你下下去吧。”顾如珩摆了下手。
等傅太医离开，顾如珩才对柳语嫣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南辰人会注意到你？”
柳语嫣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顾如珩眉头微皱，沉吟道：“那他是怎么说动你去皇宫行刺的？”
柳语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那天的情形。
“他说他在楼上注意我很久了，从看见我开始到走到摘星楼门口时，我已经与三个人撞在一起了，他是在好奇，所以想问问我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劫难。”
“然后呢，你和他说了？”顾如珩的眼眸深邃。
柳语嫣深吸了一口气：“我当时还很谨慎，只说了我是幽州人，流亡到京城。他也没追问细节，只是说若我无处可去或许可以去广寒殿附近待着，说不定能寻个出路。”
“广寒殿？”顾如珩眉头微皱，“那只是父皇在宫外的一处行宫，他一个南辰人，让你去那儿作甚？”
柳语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只说那里或许有我的出路。我当时也确实无处可去，加之他看起来并无恶意，便想先去那儿看看。可是......”
柳语嫣的身体随着回忆颤抖了起来，她紧紧抓着身下的枯草，激动的说道：“可是，我过去后不仅没找到出路，还看到为了庆祝广寒殿建成，那狗皇帝命人连放了三天的鞭炮！”
柳语嫣说完激动的心情转为悲伤，她瘫坐在枯草上，摸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处，停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当时，还将传家的镯子拿了出来，给一个小太监，询问他是否知道幽州遇难的事，他说...如今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么晦气的事......”
顾如珩听到这儿，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所以，你便决定行刺？”
柳语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是！那狗皇帝只顾着享乐，连百姓的生死都不顾，他根本不配做皇帝，我杀了他有什么错吗？”
顾如珩看着柳语嫣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南辰人是在利用你呢？”
柳语嫣微微一怔，然后嘲讽似的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他说帮我复仇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应该是南辰派过来的细作。”
顾如珩没想到柳语嫣会这么坦诚，他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柳语嫣冷笑一声，盯着顾如珩的眼睛冷静又狠厉，“我没有帮他，是我自己想要刺杀皇帝。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他利用我的身份往皇宫安插刺客，而我借用他的人进行刺杀。”
顾如珩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语嫣，“那是谁先提出刺杀一事的？”
“是他。”柳语嫣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过是我先表现出刺杀皇帝的想法的。在还没有幽州流民的安置点时，从幽州来的人大多都被挡在城门外，除了像我一样被人带进来的，还有一小部分装成乞丐混进来了，我暗中将刺杀的计划和他们说了，不少人都愿意加入我。这件事被那南辰人察觉到了，他和我说可以帮我，我没有拒绝。”
许是因为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所以柳语嫣现在说话异常痛快。
顾如珩也差不多梳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一点儿他还不确定。
他没头没脑的突然蹦出来一句：“那个救你的老板去没去过南辰？”
柳语嫣愣住，有些不明白顾如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她还是回答道：“去过，那老板之前去南辰进过货，但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和那南辰人的计划一直是躲着那老板进行的，他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去当舞姬。”
顾如珩看着柳语嫣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可惜柳语嫣的眼中满是单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会有人重新带你回去。”顾如珩说完，转身离开了柴房。
“等等！”柳语嫣看着正要打开门的顾如珩突然出声。
顾如珩闻言停了下来，侧身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天下大义。我的家没有了，我只想报仇，可......”柳语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也是位母亲，我的孩子福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