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传胪大典还没有开始,整个京城都像个热闹的水磨转盘一样,稀里哗啦地自己转了起来。
而许怀谦他们这边也没有在宫门外等多久,因为传胪大殿要在今天之内将所有参加殿试的贡生名次全部传唱完,这个工程量实在浩大,不早点开始,恐怕忙活到傍晚都忙活不完。
故而,几乎是许怀谦等一众贡生齐聚宫门外的时候,宫里太和殿内就响起了庄严而隆重的奏乐声。
一听到那从宫里传出来的奏乐声,所有贡生们就知道唱名大典快开始了。
“快整理衣物。”裴望舒推了推许怀谦,“唱名可是先从一甲开始的,你这个探花很快就轮到了。”
“好。”听着宫里传来大气磅礴的音乐声,许怀谦也略微有点紧张。
不止他,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沈温年和孟方荀都开始紧张地整理起衣物来,不管他们名次如何,都不可能排在太后面,先传到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们今天面对的可是皇帝、文武百官、以及一些有品级的王孙贵族。
相当于是在整个京城,整个天下的权贵面前露脸,这要是有个什么差错,那可真就是,就脸丢到家了!
他们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宫里刚举行了请榜仪式,由内阁大学士捧着写满了进士名次的皇榜,从太和殿内出来,在一阵庄严肃穆的大乐声中,将皇榜交给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在太和殿前打开皇榜,台阶下的鸣赞官鸣鞭三次,丹陛大乐响起,由他身旁的礼部鸿胪寺官引进士高声道:“昌盛七年三月十八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1
说罢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名:“三甲第三百二十名,赵飞尘。”
他唱罢,站在他台阶下面的传胪官依次开始传唱:“三甲第三百二十名,赵飞尘——”
声音一层层从宫里传出来,直到传到宫门外,许怀谦他们这儿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应该从一甲开始吗?
“怎么从三甲开始了?”
许怀谦朝裴望舒看了眼,见他也是一脸疑惑,又把目光投向同样等候多时的沈温年看了过去,见沈温年也是一脸疑惑,便放下心了。
可能科举改革,连传唱的方式也跟着一起改革了?
许怀谦的心刚放下去,他不知道,沈温年也朝他看了过来,见他一脸不慌不忙的模样,心想,他都不着急,他便也不着急罢。
三日前殿试的答题,他归家后,又默写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查缺补漏的地方,是他有史以来写过最完美的一份时政卷子后。
他这才把心给放了下去。
就算没拿到状元,应该也跌不出一甲去,安心等着就是。
“赵飞尘!赵飞尘!谁是赵飞尘,快点地出列!”
那位叫赵飞尘的,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第一个,因此传胪官叫他名字的时候,他还愣了愣,直到听到有人催促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出列向传胪官道:“我!我!我叫赵飞尘!”
等这位名叫赵飞尘的三甲进士进了宫,向太和殿去了之后,原本那些以为自己排在后面的等很久才能轮到自己的进士们,全都着急忙慌了起来。
“我!我!我会是第几个啊?!”
因为殿试没有落榜的,所有人都有机会,现在最后一名都出来了,他们就不由得紧张起自己的排名来。
不论他们怎么紧张,三甲,传胪官都只传一遍,随着叫到的人越来越多,宫门口的新科进士也少了一大半的时候,裴望舒他们才紧张起来:“就快到我们了吧?”
章秉文颔首:“嗯。”
裴望舒紧张死了,他可没忘记他还要向皇帝给他娘求治疗心疾的安心丸,本以为有许怀谦他们在前面,也能帮他打个掩护,没想到这次的传胪居然是倒着来的。
他成绩不比章秉文他们,肯定在他们前面。
“别紧张,”许怀谦安慰他,“实在不行,你就别向皇帝赐药了,反正我们与太医院的应星海应大人都熟识了,改日,他再来给我治疗的时候,我帮你向他问问?”
“对哦。”经过许怀谦这么一提醒,裴望舒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害我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不是他没有想到,是许怀谦几人故意不提醒他的,裴望舒考进士靠的就是为了帮他娘求药的这口气,要是提前告诉他,不用努力也能有办法获取到药,他这口气很有可能就泄了。
现在都殿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