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许怀谦去翰林院上衙, 陈烈酒直接驾着马车出了京。
他在京郊城外寻了个僻静的村落,雇了一些人,起了个砖窑, 试着在烧硬砖了。
不知道烧出来了没有?
“陈掌柜来了?”陈烈酒驾着马一袭红衣一进村, 沿途不少人都与他打招呼。
“嗯。”陈烈酒淡淡颔首。
他与这里的人没有交情, 人家与他打招呼,他应着就是, 不得罪也不交好。
等陈烈酒的马车一驶走,那些与他打招呼的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也不知道,是京里那户人家家里出来的夫郎, 这般不要脸得出来抛头露脸。”
京都的百姓和杏花村的百姓还是有所差距的,受前朝影响, 他们对哥儿的态度很轻蔑, 总觉得哥儿生来就低人一等。
像陈烈酒这般张扬抛头露脸的是要被他们瞧不起的。
奈何, 陈烈酒有权有势, 而且并不惧怕他们的流言蜚语, 刚到他们村子的时候,直接就把他们村子里,一个正在打哥儿夫郎的男人给揍了。
当时,男人嚷嚷着要去报官, 陈烈酒直接扔了十两银子给他:“去,尽管去,你看官差抓我, 还是抓你。”
他那副全然不惧, 又一身绫罗绸缎的衣裳张扬的模样,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在京里有什么势力。
偏偏, 他又没带什么手下,只身前来的,众人琢磨不准他的来头,只得劝男人收了钱,草草了事。
毕竟,十两银子呢!
别看他们是京都百姓,住在天子脚下,不愁吃不穿的,可是日子谁苦谁知道。
周围附近但凡有一点稍微好的良田都让王孙贵族们给占去了,朝廷分给他们的地都是中下等地,一年到头也种不出多少粮食,为了一家老小,他们不得不去给那些王孙贵族们当佃户。
当佃户也苦,地里一年的收成就那些,给主家交了租子来,留在他们手中的少之又少。
一年累死累活,也不一定能挣来十两银子,早知道,挨一顿打就能挣十两银子,他们都想去挨这个打了!
此后,陈烈酒就在他们村子里买了块地,起了个砖窑,还带着十来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日日守着那砖窑烧砖,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烧出个什么名头来。
“不知道,估计是京里哪家纨绔子弟的夫郎吧,”三河村的村民摇头,“也就只有这样的人家,才办得出让夫郎抛头露脸这么败家的事!”
京城的土质和外地的土质压根就不一样,他们这儿的土地多为褐土,潮土、棕壤,就是那种又黄又很干的土,一捻就碎,跟沙子一样,一看就不适合烧砖。
不然为何京里的砖价那么贵?还不是从外地拉砖来运费贵,加上一些商行故意抬高价格导致的。
而这陈烈酒居然妄想在他们这样的地方烧出砖来,简直异想天开。
他们也不觉得这是陈烈酒自己的注意,猜想多半都是陈烈酒那个未露面的“纨绔”夫君所为。
一个哥儿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背后有所依仗!
“哼,等他把主家的钱给败光了,又被主家给厌恶了,看他还能不能有这么神气。”
三河村的村民们对陈烈酒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儿看不惯好久了,因为他的出现,村里好些人家家里的哥儿,都有点不安分了。
但,碍于陈烈酒的势力又不敢明面上得罪,只能在背后说些不痛不痒的酸话。
旁人怎么想他,陈烈酒向来是不在乎,他驾着马直接去了他的烧砖基地。
陈五他们几个在这里日日守着砖窑,一是陈烈酒只信任他的人,二也是防止别人搞破坏。
他一到地,闲得无所事事,都在啃狗尾巴草的陈五几人,立马激动得热泪盈眶:“老大!你可算是来了!”
再不来,他们感觉他们都要被闲废了。
在杏花村里,不跟着陈烈酒忙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帮家里下下地,来了这里,他们除了烧那几块砖,就没别的事干了。
要让他们去给村子里的其他人帮忙也不是不行,可这里的人对哥儿也太不友好了,尤其是对他们老大这种哥儿。
在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又非亲非故的,他们为何要去帮他们?留着一身力气给老大卖力气多好。
“砖烧出来没有?”陈烈酒也知道这段时间忙着他家小相公考上状元的事,忽略了这边,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早就烧出来了。”陈烈酒就拿了几十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