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怀谦用羊毛织出来的这片布未免也太厚,这要是穿在官服里肯定特别臃肿。
她哪里知道,许怀谦这种织毛衣的方法是跟着办公室女同事织围巾的方法学的。
针织棒用的都是织围巾那样的粗度。他以为这样也可以织毛衣。
但心细的王婉婉一看到那毛衣的厚度,就明白了,单穿可以,要放在官服绝对穿起来不舒服。
可许怀谦既然说毛衣是可以穿在官服里的,那就证明他以前看见过那种能穿在衣服里的毛衣?
但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杏花村有谁穿过这样的衣服,就更想不出那种可以穿在衣服里的毛衣是什么样的。
陈小妹看完书,把许怀谦织的羊毛布拿过来看了看,见只是轻微的一扯,布的空隙间就露出许多洞洞来。
这哪儿成啊。
这穿在身上也透风啊。
她又把许怀谦的针织棒把玩了一下,比对上布上的洞,见大差不差,灵机一动向王婉婉问道:“嫂嫂,是不是不管这针的粗细如何,这布都可以织?”
“对呀!”王婉婉眼睛一亮,“我把木棍削细不就行了!”
木棍细了这织出来的厚度不就下去了,还能把空隙给减少,这样织出来的布不就又紧实又薄了。
“刘婶儿,”王婉婉有了思路后把针织棒递给刘贵家的,向她说道,“麻烦贵叔再给削一些细的这样的木棍来,越细越好。”
“不麻烦,不麻烦。”刘贵家的放下她手里才五岁的女儿刘盈,接过木棍就要去找她男人了,看了看王婉婉手里的羊毛线,想了想又说道,“婉婉姑娘,你别怪我多嘴,许大人买的这羊毛线是最下等的粗羊毛,要是织穿在身上的衣服,我觉得还是用细羊毛最好。”
“嗯?”王婉婉向她看过去。
“我们家没有遭难以前,家里是喂羊的,”刘贵家的也不隐瞒,“对这羊毛有点熟悉,像许大人买的这个粗羊毛,就是从羊毛身上剪下来都没怎么挑拣过就纺成线的。”
“我想着许大人矜贵,这样的羊毛穿在身上哪儿能成啊,要穿也得穿那种细羊绒,那样的羊毛好,柔柔软软地穿在身上也舒服。”
许怀谦那一昏迷,不止这些人吓到了,陈府的两个下人也吓得不行。
就怕许怀谦有个什么好歹。
前两天,看见许怀谦教王婉婉打毛线的时候,刘贵家虽然对羊毛线居然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织成衣服惊奇不已,但还是想说,许怀谦买的羊毛线不行。
可她很怕许怀谦。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许怀谦很有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人心里在想什么,一眼就能叫他看透。
加上许怀谦还有病,万一这种事她这种当下人的说出来,让他气不顺了怎么办,所以她当时硬是憋着不说。
在王婉婉面前她就没有这个顾忌了,虽然做错了事,王婉婉也会罚她的俸禄,并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可她就是觉得王婉婉比许怀谦好相处。
“这怎么能算多嘴呢,我得谢谢你提醒我,”王婉婉听她这么一说,她就说还有哪里有一点问题,原来问题出在这羊毛上,当即拿了些钱与陈贵家的,“还得麻烦婶儿去买些细羊绒线回来。”
她对羊绒的事可是个门外汉。
“姑娘,这可不好买。”刘贵家的见王婉婉要她去办这事,连连摇头,“这细羊绒挑起来太费时费力了,且这羊毛都是用来做毡子,羊毛地毯,羊毛炕毯之类的,没人想过往身上穿,谁去做这费时费力的事,有算有,那也极为难找,得大户人家私产,她这样的人家怎么打听得到。”
这也是她看许怀谦要往身上穿才多这么一句嘴,要是许怀谦用来做别的,她也就不说了。
“不好买么?”王婉婉听她这么一说,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那我们就自己去买羊毛回来挑。”
这可是她家二哥往身上穿的东西,怎么也不能马虎了。
“可是可以,”刘贵家的没有意见,“可是这羊绒挑出来,纺成线也极为不容易呢。”
“没事,”王婉婉家以前再怎么说也是开布铺的,对这纺线织布并不陌生,“正好我在家也无所事事,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来了这京都,王婉婉就不怎么打络子了。
主要是打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两银子,还不够他们这么大一家子吃不了几天,有这时间,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大哥二哥没有后顾之忧比什么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