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溢出来的水淹没的都是周围的农田,它不是河道,没办法行驶大船,只能通过竹筏或者木筏进入,人可以,修堤坝的石料木料,怎么运?
等竹筏和木筏运进去了,整个盛北都遭了。
也不能从上游运吧,上游现在水势凶险,拿大船用木料石料进去不仅危险性大,还没有停泊的地方。
许怀谦皱眉,他就知道工部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他,不会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但,不管前途千难万难这件事都必须有人去做:“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有了,”詹敏达见许怀谦如此,在河道的舆图上方又指了指,“现在要想最快的止住不停往盛北溢出的水,那就只有在河道的上方,这个,丰良县,再挖一个决堤的口子,把袤河的河水引到丰良县,盛北的水患就止住了。”
许怀谦凑过去一看,丰良县周围都是村落良田,眼睛一黑:“若是真的在丰良县决堤,丰良县的百姓和农田岂不是跟盛北水患一样都要遭灾。”
这不仅不能解决水患问题,还从而加大了受灾面积,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把水患丢在盛北呢。
反正,盛北都遭灾了,再遭受一点,也比让一块新地方的百姓受灾好吧。
“说得不错。”詹敏达对许怀谦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也是工部他们为何要联起手来把此事甩给许怀谦的原因。
因为这水患还真不是想治就能治的问题,这里面牵扯的事太多了。
不然水患发生到现在都快大半个月了,他们为何还没有行动,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行动。
“但是,你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深处,”詹敏达把丰良县这个地方圈了一下,“如果我们把丰良县这个县城挪开,让袤河水串县而过,你看看后面有什么?”
许怀谦看到一条极为黯淡的线,不太明白的摇头:“这是什么?”
“这是曾经的淮河河道,”詹敏达给他解释,“淮河河道早在前朝时就因为大旱而干涸了,为了生存,百姓们不得不往袤河这边迁徙,我们现在看到袤河周围附近的村落都是由当年大旱逃难到袤河的百姓组织而成。”
“现在,袤河决堤,恰好有这么一条干涸的河道,如果把袤河水渡过去,是不是盛北的水患就迎刃而解了,还能让淮河恢复生机。”
“曾经淮河附近的良田可比袤河附近的良田要优渥得多。”
许怀谦不懂水利,听詹敏达这样一说,乍然很不错,只需要挪一个县,什么问题都能引刃而解了,但实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将问题解决,那当初前朝为什么不直接从袤河挖渠道将水引到淮河呢?”
这样就算干旱,也不至于让百姓都跑光了吧。
“前朝那会儿因为旱灾,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功夫空出手来挖渠道引水,”詹敏达摇摇头,自古以来朝廷都是为自己想得多,为百姓想得少,“而且灾民们不是自己可以解决问题吗?”
“他们从淮河迁到了袤河,还是自发组织迁徙的,朝廷不用花费一分一厘,到了袤河,他们难道就不是朝廷的百姓么?”
许怀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管在那个时代,受苦受难的始终都是老百姓。
“就算只需要挪一个县就能解决问题,”詹敏达说得轻松,许怀谦却从里面看到很多问题,“要百姓放弃自己安居乐业已久的地方,挪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吧。”
一个县,至少都得有五十多个村落,好几千口人,这么多人,想要都说服,很难。
“而且淮河已经干涸了这么多年,里面的杂草淤泥都快把河道给填满了吧,如何清理河道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最重要的一点,从舆图上看,这袤河和淮河距离不远,可你刚才说了,百姓逃难去的袤河,都需要逃难了,那距离肯定很远,就算挪开了丰良县,这其中引水用的渠道,挖掘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总不能把人迁走了,决堤坝后就不管了,等着水自己流入淮河吧?
这水是世界上最不可控制的事,它有可能自己流入淮河,也很有可能往其他县而流。
丰良县周围还有别的县呢,一个弄不好,可能把附近的几个县城一块殃及了。
他们是来救灾的,不是来制造灾难的。
“许大人说得很对。”詹敏达没有官职不是朝廷中人,他是朝廷给翰林院聘请的教习,说实话一开始,他不是很想管袤河这档子事的,毕竟,朝廷其他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