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池他已经很好好了!比任何人都好。
想着顾非池,萧燕飞唇角泛起一丝笑意,直弥漫在她眼底,她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
见状,萧氏以为自己说对了话,唇角微翘。
也是,女子在这个世上,能倚靠的还不是夫婿。
萧氏定了定神,说着讨巧的话:“燕飞,你和世子可真是天定的缘分,这可真是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 萧燕飞突然又打开了怀表,看了看表面,提醒道:“你们还有半个时辰。”
萧氏说了一半的话瞬间戛然而止,差点没掀桌。
怎么说她好话也看时辰啊。
萧氏不敢发作,只能用指尖掐了掐掌心,努力地冷静下来。
一想到只有半个时辰了,萧氏就有些如坐针毡,目光时不时地朝外头看,眼角瞥到萧烁又出去了,站在门口和严千户说着话。
萧氏没在意,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老太太的嫁妆,也不知道嫁妆收拾得怎么样了。
她恨不得一起去荣和堂收拾东西,可又怕她没看住老太太,让老太太过去添乱,一会儿又担心二弟他们会不会私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耳边传来萧烨天真烂漫的声音:“二姐姐,我看这侯府太大了,回头我们把院子关起来几个,可以少花不少银子。”
“外祖父说了,要、要……”
男童抬起小下巴,苦思冥想着。
“要开源节流。”萧燕飞揉了揉弟弟乌黑的发顶。
“对对对。”萧烨愉快地点头,神采奕奕地说着有些孩子气的话,“咱们把那些不用的院子都锁上,两个花园也可以锁上一个。”
“对了对了,莲塘里还有很多莲藕,我们把那些莲藕都挖出来卖了吧……”
萧氏不屑地扯了下嘴角,心道:殷家这么有银子,有什么好省的。
就这么省个两的,还能上天不成?
萧氏心情烦躁,乱七八糟地想着,目光一会儿看厅外,一会儿又去看外头的日头,估算着时间。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萧衡、萧循等人却是一个也没回来。
倒是海棠带着二十几个粗使婆子浩浩荡荡地来了,候在了正厅外,一个个局促不安。
萧燕飞又看了看怀表,吩咐道:“去帮他们收拾。”
这会儿,萧氏才明白萧燕飞为什么让锦衣卫把这些粗使婆子先放出来。
某个膀大腰圆的圆脸婆子大着胆子上前了两步,拍拍胸脯应诺道:“姑娘放心,这事就交给奴婢们。”
其它的粗使婆子纷纷应诺,安心了。
她们心里都清楚,二房、三房和四房以后要住老太太的陪嫁宅子,根本就不可能带走她们,她们以后还是得靠着二姑娘与三少爷。
萧老太太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萧燕飞,你别太过份。”
这丫头哪里是让人帮着收拾,分明是要赶人!
“一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萧燕飞眉眼含笑地看着老太太,“这话可是老太太您说的。”
“我从前给您抄佛经,不过是晚了一炷香,可是跪了整整三天呢。”
“我可是你亲祖母,”萧老太太气得脸都黑了,一只手颤颤地指向萧燕飞,“你为人孙女的竟然还这般记仇。”
“亲祖母?”萧燕飞转而看向了就站在老太太身边的萧鸾飞,“您放在心尖尖的上亲孙女,是您旁边那个不知是人……”
“祖母!”萧鸾飞连忙打断了萧燕飞的话,生怕她再说出那些个“是人是鬼”之类的话,往老太太那边又靠了靠。
萧老太太心疼不已,柔声安慰着:“鸾儿,别怕,有祖母的。”
萧鸾飞依恋地偎在了老太太的怀中,半垂的眼帘下,那乌黑的瞳仁里一点点地蓄起浓烈的阴影,藏着局促、慌乱,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安。
粗使婆子们一个个脚下生风,浩浩荡荡地走了。
没一会儿,她们就连拖带拽的把二太太、三太太与四太太等人全都带了过来,她们的嫁妆以及院子里的东西也收拾得七七八八,几十箱东西凌乱地堆放在外头的庭院中,寒酸得很。
接着,去荣和堂收拾东西的二老爷等人也被粗使婆子们押了过来,东西一箱箱地被装上了马车,足足装了七八辆马车。
萧衡等三位老爷就围在旁边,谁也不敢让一步,谁也不敢移开眼,生怕这一个错眼,老太太的嫁妆就会被谁给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