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的四个字在一片刀光箭影中掷地有声。
宁王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瞪着外头的顾悦,不由想起了明芮,心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般,一阵锐痛。
这女人就应该安份守己。
明芮就是一个不安份的贱人,是他对她太好了,才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当初,他就该用锁链锁住她的脖子,打断她的腿,把她像女奴一样锁在王府里。
眼底掠过一抹怨毒,宁王一咬牙,猛地将插在手臂上那支羽箭拔了出来,箭尖带出些许碎肉,痛得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差点没咬碎牙齿,只能发泄地将那支羽箭丢在了地上。
“王爷。”一名亲卫赶紧撕下衣角,给宁王简单地包扎了伤口。
宁王深吸了好几口气,表情才平稳了一些。
他忍着痛楚想去搀扶地上的皇帝:“皇上。”
可一转头,就看到一把寒光四溢的长剑指着自己,雪亮的剑尖距离自己不过一尺之远。
面对眼前的剑锋,宁王身子一僵,还算镇定,目光顺着长剑一点点地看了过去。
握着剑的人是怡亲王。
宁王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右臂上的伤口钻心得痛,僵硬地朝四周的其他人望去。
心里咯噔一下,直到此刻,才迟钝地注意到殿内的情况不太对。
殿内的王室宗亲和文武大臣全都望着自己,而原本看守他们的那些銮仪卫都已经丢下了手上武器,一个个跪倒在地,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那些长刀、长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宁王的视线掠过了跪在地上的銮仪卫指挥佥事左岸,想质问,可对方先一步说道:“礼亲王,末将等绝对不是谋反。”
在场的这些銮仪卫此刻心很乱,当顾悦带着天府军进来救驾时,他们就意识到有些不对,而接跟着,傅川也死在了卫国公的刀下。
傅川死后,礼亲王只问了他们一句话:“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是降,还是死?”
这句话说中了他们每个人心底深处最大的恐惧,所有人都动摇了,尤其看到外面前来救驾的天府军更是心凉,一一弃了刀。
谁的家里没妻儿老小,他们一个人的生死不算什么,可若是连累举族……
“是宁王,”左岸抬手指向了宁王,愤愤道,“宁王告诉傅指挥使,这是勤王救驾。“
左岸以及其他銮仪卫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悔了,也怕了。
这从龙之功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挣的,他们就不该听傅川的!
宛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宁王的心瞬间凉了。
外头的羽林卫才是他的心腹,銮仪卫是傅川的人,而现在傅川死了,这些墙头草就全都怕了,倒向了另一边。
“皇上,”宁王一把拉住了皇帝的右臂,连忙道,“您快告诉他们,谁才是乱臣贼子。”
宁王用力地攥着皇帝的胳膊,神情凌厉中带着些阴鸷,想让皇帝亲口说自己是救驾,乱臣贼子应当是
卫国公和顾非池!
只要皇帝还在位一天,皇帝便代表着正统,他说谁是乱臣贼子,谁就是。
然而,皇帝没说话,耷拉着头,一动不动。
“皇上!”宁王又喊了一声,晃了晃皇帝的身体,可皇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这是怎么了?宁王有些心惊,也有些忐忑。
他一狠心,抬头又去看执剑的怡亲王:“我有皇上的……”
宁王想说,他手上有皇上给他的一道密旨,但下一刻,眼前闪过一道剑光。
雪亮的剑尖毫不留情地朝他刺来。
下一瞬,他的脖子一阵剧痛,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脖子,温热的鲜血从指缝里流淌出来。
“皇上……”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连这两个字都含糊不清,小腿又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踉跄地摔在了金砖地上。
从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染红他的衣襟,滴落在地……
“王爷!”宁王的两个亲卫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跪在了地上,担忧地看着主子。
“弘冀,”礼亲王走到了怡亲王的身边,“皇上怎么样了?”
怡亲王蹲下身来,喊着:“皇兄……皇兄,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中透着关切,担忧,以及焦急。
可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情感,眼底无波无澜,仔细地打量着皇帝。
皇帝睁着眼,呼吸微弱,整个人似是虚脱了般,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