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欺负人啊!
这么多东西,就是她想偷,也要她偷得出来啊。
仪惠大长公主咬牙切齿,气得那张雍容秀丽的面庞都有几分狰狞。
祝嬷嬷捏着帕子,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抽噎着,嘴里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差点没飞到仪惠的脸上。
仪惠眸底露出嫌恶的表情,也不知是该嘲笑皇后把这么一个蠢货留在身边贴身伺候,还是恨皇后把这么个人派来,跟她胡搅蛮缠。
龚磊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其中一箱东西,下令道:“抬走。”
“其余人等,给本指挥使接着搜!”
两个锦衣卫就把地上的那箱东西抬了起来,昂首阔步地从明珠郡主的身边而过。
明珠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落在了地上,俏脸煞白地看着仪惠,脑子里回想着自己方才在各府都被拒之门外的画面。
两个恐怖的字眼浮现在她脑海里——
抄家。
自家不会是要抄家吧?!
明珠脚下一软,差点就一个踉跄,幸而大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申时三刻,仪惠大长公主府的朱漆大门再次打开。
锦衣卫抬着从公主府搜出的箱子,招摇过市地穿过四五条街道,在那一道道明里暗里的目光中一路将箱子送进了宫,直抬到了养心殿。
“皇后娘娘,”龚磊对着萧燕飞抱拳禀道,“锦衣卫从仪惠大长公主府搜出了青玉云龙纹炉、白玉镂雕凤凰坠佩、羊脂白玉嵌百宝灵猴献寿如意、螭龙比蝙蝠狮纽尊……”
他报出了一连串的名称,最后道:“锦衣卫还在公主府继续搜。”
萧燕飞打发了龚磊,随手从那个箱子里取出了那件一尺长短的白玉嵌百宝灵猴献寿如意,那细腻的羊脂白玉如凝脂般温润。
她记得账册上写着这件玉如意应该是天庆二十二年春的贡品。
海棠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拿了出来,对着账册上的名称,一一做了记号。
龚磊前脚刚走,后脚梁铮就来了,笑呵呵地作揖道:“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御书房。”
萧燕飞便朝旁边的书案望去,青瓷镇纸下压了一张澄心堂纸,上面以端正秀丽的簪花小楷写得密密麻麻。
知秋立刻意会,将那张犹带墨香的澄心堂纸从案上收了起来。
顿了顿,梁铮又补了一句:“向驸马也在。是为了贡品的事情来面圣的。”
萧燕飞起了身,由海棠略略整了整衣衫,就随梁铮离开养心殿,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除了顾非池外,礼亲王和徐首辅也在。
顾非池坐着,礼亲王和徐首辅,礼部尚书站着,地上还跪了一个。
当萧燕飞走进去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地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那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穿了件淡青色直裰,瞧着刚过不惑之年,留着山羊胡,鬓发如裁,气质精
明干练,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相貌端秀的美男子。
向驸马小心地看了萧燕飞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前朝仁宗皇帝七岁登基,只能由太后垂帘听政,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是前朝,还是本朝,素来遵循的是后宫不得干政。
便是在废后柳氏最得先帝宠爱的时候,也不曾插手过朝政。
向驸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其他两人,却见无论是礼亲王,还是首辅他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人对于皇后的出现有任何的置喙。
难怪,皇后敢轻易对公主出手。
而且这一出手就是雷厉风行,根本就没有给他和公主商量应对的机会。
坐在御案后的顾非池笑着对着萧燕飞招了招手:“燕燕,过来坐。”
室内,静了一静。
其他人的目光又转而落在顾非池身边的那把空椅子上,这才意识到这里为什么特意多摆了一把椅子。
礼亲王的老脸微微一僵,他之前还以为是阿池专门给他准备的呢。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顾非池。
下一刻,就听萧燕飞吩咐内侍道:“山海,给皇叔祖搬把椅子来。”
说话间,她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顾非池身边,在那把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浅浅一笑。
礼亲王闻言,登时眉开眼笑,嘴上客套地说着“不必了不必了”,可等内侍搬来椅子时,他又毫不犹豫地坐下了,略带几分自得地看着徐首辅等人。
他们都没得坐,就自